以往涉及王室成員獨自演說的場合,為了助陣,有名望、有能力、有實權的貴族和官員都會一同站在高台上,那個位置也幾乎成了王室成員和高官的專屬。
但現在站在那裡的,除了安,就隻有在他身後充當保鏢的護衛隊成員——如同帝國自古以來唯一的那個例外。
沒有誰會覺得現在站在上麵的那個人氣勢落了下風!
台下注視他的人,比過去任何一個場合都多得多,不過安依然泰然自若。
“大家可能會覺得突然,因為這場演說,是我臨時向莉莉安娜殿下申請的。”
安知道自己說的話在人們眼中,就像是哥哥做什麼事之前要向妹妹提申請一樣,所以他搶在台下的民眾笑起來之前繼續說,
“我認為在慶賀日之前,將這些告訴各位最好——將我和我的同伴,近些時日的調查所得,告訴各位。”
台下一片嘩然,人們麵麵相覷,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真的。
“調查結果?”
“這些是能說的嗎?”
“就算要說,也應該是在一切結束之後吧?”
“咱們不會誤事吧?”
“行了我們彆亂猜,王…先生既然這麼做,肯定有他的考量!”
民眾的議論大多是在擔心現在公布會耽誤之後的工作,但就連他們自己也沒有察覺,自身的語氣和神情當中有種收獲信任的喜悅。
安將民眾的反應儘收眼底,為了不讓他們有多餘的煩惱,多說了一句:“這是我規劃的一節,而且我認為,有必要將現階段的成果公布,解除一些誤會。”
聽他這麼一說,人們臉上的擔憂頓時少了許多,大家開始好奇安口中的誤會是什麼。
“之前的案件調查顯示,襲擊案的疑犯受捕入獄後,被憤怒的獄卒所殺,迫使我們失去了繼續深究的機會。隨著調查重啟,包括我在內的調查員都開始懷疑獄卒是否是受人指使,對疑犯進行滅口。”
偌大的廣場,隨著安講述的進行,沒有了絲毫嘈雜。
“不止我想從現今還在牢中的獄卒——萊特那裡獲得疑犯同黨的線索,很多調查員都在和我做同樣的事,可惜我們的結果也一樣,沒有任何收獲。”
孩子望向父親,父親點點頭。
兩人繼續聽。
“他是最好的突破口,我們從他這裡嘗試解決案件是最快的途徑!可各位也知道,帝國不許嚴刑逼供,所以我想到另一個辦法:從他的身世入手,看看能不能進行勸導。”
父親的臉色變得尷尬,在孩子目不轉睛的注視中,他解釋道:“王…安先生的手法哪是那麼好學的,像這樣死不開口的犯人我見多了,用柔和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得到收獲。我們的辦法是從現有的其他線索入手,嘗試拓展……”
孩子轉過頭去,聽台上的人說話。
父親張了張嘴,沒敢再說話。
台上的安深深地歎了口氣:“隨著對萊特身世的調查,我忽然注意到被我一直忽略的地方:‘萊特在動手前後的那一小段時間裡,行為有些反常。’”
“這是熟悉他的同事所提供的一句證詞,想必各位調查員們都看到過。但我們和這個同事一樣,事後都認為他反常的行為是因為憤怒的情緒。”
“我們那時忽略的地方是,一個準備滅口的殺手,怎麼可能被情緒所支配?”
“一個過去嚴格遵守帝國律法的人,再怎麼憤怒,好像也不該會動用私刑?”
“反應過來後,我開始重新調查疑犯的死因,並且用了一點點不違法的手段、重新詢問了萊特。”安用食指和拇指比劃動作,“根據這些結果,再次進行了調查。”
“最後得出結論……”安深深吸了口氣。
很多人都為安的話瞪大了眼睛,腦子轉的快的,更是想到了他接下來打算要說的。
“——疑犯並非萊特所殺!”
聽著台下爆發出議論聲,安緊接著拋出另一個炸彈。
“甚至現在在牢獄中的,也不是萊特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