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大明從煤山開始!
當天中午,崇禎下的《討虜詔》便以八百裡加急馳向江南半壁以及湖廣、雲貴、兩廣等各個邊遠省份。
當天下午,詔書便到了江陰府。
江陰典史陳明遇與江陰訓導馮厚敦有舊,詔書到江陰府學時,陳明遇正好看到,回到江陰府衙之後又轉述與同僚閻應元聽。
閻應元聽罷默然片刻,起身曰“吾去矣。”
“兄何往?”陳明遇急起身問,“南京否?”
閻應元隻顧往前走,頭也不回的道“然也。”
陳明遇道“聖上所召乃不仕之士子,兄乃典史。”
閻應元道“吾今棄官,則為不仕之士子,可也。”
“兄稍待,吾與汝同往!”陳明遇當即也脫掉官袍。
兩人剛出府衙,忽然聽到身後朗朗吟誦聲,回頭一看卻見府學訓導馮厚敦帶著十幾個生員順著大街走過來。
“馮兄欲何往?”
“陳兄欲何往?”
馮厚敦和陳明遇幾乎同時發問。
隨即兩人又同時回應道“南京!”
說完兩人哈哈大笑,說“同往!”
……
當天傍晚,詔書便到了鬆江府。
鬆江府學生員夏完淳年方十四,看完詔書不禁熱血沸騰,當即回到家將詔書一字不差默與父親夏允彝。
夏允彝是崇禎十年進士,因父喪丁憂在家。
同因父喪丁憂在家的陳子龍恰好也在夏府。
陳子龍與夏允彝不僅是同鄉,而且是同年,乃通家之好。
看完夏完淳默寫的討虜詔書,夏允彝和陳子龍沉默片刻之後幾乎是同時發聲“君父有難,家國有危,不敢因私而廢公、因小而失大。”
遂即兩人各自拜彆家中老母,打點行囊奔南京國子監而來。
夏完淳想要同行,卻遭夏允彝以年幼拒絕,但他沒有放棄。
待夏允彝離開後,夏完淳一番“位卑未敢忘國憂、年幼亦須報君父”的表述,終得祖母以及嫡母、生母首肯,也背起行囊踏上去往南京之路。
不過夏完淳並不是一個人上路,跟他一起的還有兩位舅哥。
夏完淳由夏允彝做主,自幼便與嘉善錢家定了親,嶽父錢彥林才高八鬥且任俠仗義,在另一時空與夏完淳一同因抗清就義。
錢彥林長子錢熙也是府學生員,另一時空因抗清積疾病亡。
次子錢默八歲能詩,才學猶勝,父兄抗清而亡後遁入深山。
跟夏完淳三人一並去往南京的,還有鬆江府學以及嘉善府學的幾十個士子。
在另一時空,這些士子大多因抗清而犧牲,為了守衛漢祚獻出年輕的生命。
這些年輕的士子含淚辭彆故鄉,拜彆親人,帶著對華夏衣冠以及漢家宗廟的無限忠誠以及熱愛踏上了鐵血征程,一去經年!
……
詔書送到寧波府時,是第二天下午的未初。
寧波府的教諭請了餘姚名士朱舜水還有鄞縣舉人張煌言來給府學生員講課,結果課講到一半,討虜詔就送到了。
教諭讀完討虜詔書,府學生員一下就炸鍋。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不敢毀傷,孝之始也,豈能任由建奴毀傷者乎?”
“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我漢家衣冠傳承兩千餘年,豈能任由建奴侵奪者乎?”
“三皇五帝,秦漢相繼,我華夏宗廟延綿五千餘載,豈能任由建奴毀我社稷者乎?”
“巍巍華夏,煌煌漢祚,大明是全體士大夫之大明,是全體炎黃子孫之大明,而非朱氏皇族一家之大明!”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
“壯哉斯言,吾輩當奮起,為大明而戰!”
“對,吾輩當為父母而戰,為衣冠而戰,為宗廟而戰!”
“諸位同窗,可有同往者?有同往者今日便隨我王家勤前往南京報效於君前,此生無悔入華夏,來世還做中國人!走!”
“家勤兄,我張夢錫願同往!”
“我董誌寧也願往,算我一個!”
“還有我毛聚奎,我與你們一起!”
“如此盛事豈能少了我陸宇鼎,同去!”
“先父給我起名華夏,便是蘊含為華夏而戰之深意,此番建虜入寇,家國有難,我華夏若是坐視不理,豈非愧對先父遺誌?我也去!”
“哈哈好,如此寧波六狂生便都聚齊了,同去同去。”
黃家勤等六名生員因好評時政,故而有六狂生之名。
在曆史上的另一時空,寧波六狂生皆因抗清而犧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