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晚父皇要給他們撐一撐場麵。”崇禎笑著說。
聽到這話,幾個路過的遊人還有小民便刷的看將過來,心說這裡有一個瘋子,竟然敢自稱父皇,快報官抓起來。
崇禎又道“擇日不如撞日,就今天晚上在媚香樓吧!”
“啊?”朱慈烺臉色微變道,“父皇,這不好吧?這樣的大事放在青樓宣布,是不是有些欠妥當?”
“烺兒,你說反了。”崇禎擺擺手說,“變賣皇莊及罪紳之莊田原本就是生意,既然是生意就應該放在談生意的場合來說,放在國子監或者官府衙門裡說反而是不合規矩,放在青樓這樣的風月場所正合適。”
好吧,這其實隻是托詞而已。
崇禎隻是不想讓朝廷的官員參與進來。
這可是一大塊肥肉,塵埃落定前就不能讓那些文官聞著味。
頓了頓,崇禎又對王承恩和李若璉說“王大伴,你去媚香樓傳旨吧,李若璉,速派緹騎遍告南京城內所有的會館商家,一個時辰之內到媚香樓參與一樁大買賣,就說朕有數百萬畝良田要賣,先到先得後到則無。”
崇禎隻說數百萬畝,是怕嚇著了商家。
要是上來就直接說幾千萬畝,崇禎擔心沒有人來。
畢竟他們老朱家以前的名聲可不太好,雖說揚州府退還了幾百萬稅銀,但是最終能發揮多大效果崇禎心裡也是沒什麼底。
王承恩和李若璉應了聲領旨,分頭離去。
崇禎再看那幾個遊人小民時,早已經嚇得跪地上。
不過崇禎前腳剛走,幾個遊人小民便蹭的爬起身,飛也似的返回家中或者回到寓所唾沫橫飛的跟友人吹噓起來今晚我與聖上同遊秦淮河畔!
……
這時候,在媚香樓。
李香君一個名妓可接待不了四位公子哥。
所以媚香樓的鴇母李貞麗趕緊遣人從就近的青樓、畫舫去邀請紅倌人,聽聞是顧杲等世家公子聚會,附近的秦淮豔妓欣然應邀。
有些名妓甚至跟李貞麗說可以不要車馬費。
這些名妓是不是傻?一個個上趕著白給公子哥睡?當然不是。
這些名妓非但不傻,一個個反而聰明得很,因為她們知道這是一個機會,如果蒙世家公子垂青納為妾侍那就賺了。
就算不被納為妾侍,能跟某個公子演繹一段情緣那也是極好。
比如說侯朝宗跟李香君,比如說冒襄跟董小宛,又比如說李貞麗跟陳貞慧,真以為他們之間是情比金堅、海枯石爛?
那都是故事,聽聽就好。
實際上這就是明朝版的營銷。
一個憑自帶的流量白吃白喝白嫖。
另一個則是蹭對方流量哄抬物價,提高入幕資。
所以聽說顧杲等公子哥在媚香樓上聚會,豔妓便紛至遝來,其中就有乘畫舫來到南京的李十娘和鄭妥娘。
顧杲等公子哥自然不會嫌姑娘多,將所有的豔妓都請上樓。
嫌不夠熱鬨,陳貞慧又遣家仆回國子監去請同窗好友前來。
不過,國子監的同窗好友還沒來,大太監王承恩卻突然到來。
“拜見王老公!”鴇母李貞麗襝衽一禮,上前親熱的挽住王承恩。
坐在靠窗主位上的陳貞慧立刻眉頭輕蹙,他一向視李貞麗為禁臠,雖說王承恩隻是個無根的太監,可李貞麗此舉還是讓他感到不爽。
王承恩不著痕跡的抽回胳膊,尖聲說道“有旨意。”
聽說有旨意,不光是李貞麗和那些名妓,原本坐著沒起身的四個公子哥也慌忙起身拜倒在地,一個個都把屁股撅得賊高。
等眾人跪好,王承恩接著說“媚香樓鴇母李貞麗朕將於今晚亥時在媚香樓宴請京中商賈,著爾等多備瓜果糕點女樂。”
說到這一頓,又對著顧杲等公子哥說道“顧杲、冒襄、陳貞慧及吳應箕,亦留在媚香樓中,以備顧問。”
“啊?”顧杲四人愣在當場。
不是,這算不算逛青樓被聖上當場抓包?
會不會從此被聖上打入另冊?哦不,我們沒來過!
“幾位公子,隨咱家下樓吧。”王承恩道,“聖駕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