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一頓,李岩又道“潼關有天險做屏障,但是河套及榆林卻無天險可守,此前我們後營能擋住阿濟格大軍其實十分僥幸,阿濟格若是再堅持兩個月,我們就要糧儘,屆時就隻能被迫突圍了。”
“是啊。”高一功喟然道,“確實贏得十分僥幸。”
“所以,建奴再次對我大順用兵時,河套必然成為其主攻方向!”李岩沉聲說道,“所以我們必須未雨綢繆,搶先奪取河套草原!這樣等到建奴再次用兵時,河套草原就能成為我大順北疆第一道屏障,就算是最後仍舊守不住,也至少能爭取幾個月!”
“唔……”高一功陷入沉思,不得不說,李岩這個提議很有見地。
李岩接著說道“奪取河套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可以獲得大量戰馬!有了戰馬,我們後營就又能夠組建一支強大的騎軍!”
李岩的這一句,才算是真正的打動高一功。
因為高一功做夢都想組建一支強大的騎軍!
“乾!”當下高一功用力擊節道,“那就打河套!”
“不,高將軍你說錯了。”李岩微微一笑說,“是奪取河套,打的則是土默特蒙古!這兩者其實是有區彆的。”
“這兩者有區彆嗎?”高一功茫然。
李牟、李年也是一臉懵,奪取河套不就是打土默特蒙古麼?
李岩也沒有多解釋,隻是笑著說道“將軍,其實土默特蒙古的特民苦建奴久矣,我們如果打出林丹汗的旗號,就能獲得土默特蒙古大部分牧民支持!”
“林丹汗?”高一功更懵了,這都哪跟哪啊?怎麼又扯上了林丹汗?
李岩卻笑了笑說道“高將軍,你趕緊派遣快馬前往西寧衛,問一下辛思忠將軍,看他有沒有找到林丹汗後裔?沒有的話就幫我們找找,就說能派大用。”
“行。”高一功說道,“我這就給虎焰班寫信。”
……
此時,在河南衛輝府。
多鐸大軍的此次南征,聲勢造得很大,看似氣勢洶洶,但走得其實很慢,半個月過去也就隻往前走了不到二百裡,甚至還沒穿過大名府。
羅洛渾實在是忍不住,打馬上前質問多鐸道“豫親王,為何走得這麼慢?按照現在這麼個走法,什麼時候才能到徐州啊?”
羅洛渾是鑲紅旗旗主,就地位而言跟多鐸其實是平等的。
“你當我願意這麼慢?”多鐸黑著臉回懟道,“是眼下偽順的態度還不明,我們就不能貿然進兵,要不然我們都到了徐州並且已經跟明軍展開大戰,然後偽順大軍卻又從陝西、河南同時攻入山西以及河北,怎麼辦?”
多鐸其實也想快些到徐州跟明軍決戰。
但是多爾袞不讓走快,其中道理他也是明白。
羅洛渾皺著眉頭說道“皇父攝政王不是已經派了左懋泰這個奴才去西安,跟偽順締結盟約了嗎?偽順應該不會出兵了吧?”
“應該不會出兵?”多鐸怒道,“之前兵分兩路打偽順,也有人說南明應該不會出兵,結果如何?南明不僅出兵,而且還跟偽順暗中勾連到了一起!”
“這南明也是真的賤。”羅洛渾哼聲道,“偽順可是反賊,差點就把大明給滅了,居然還能跟偽順搞到一起去,這個臉皮也是真的厚。”
“現在知道原因了吧?”多鐸沒好氣道,“回去之後記住管住你們鑲紅旗的人,彆給本王惹事,否則就彆怪本王不講情麵。”
“哼。”羅洛渾悶哼一聲打馬離去。
多鐸舒了口氣,抬頭看著頭頂的天空。
隻見天色又暗將下來,看樣子又要下雪。
……
北京卻已經開始下雪,而且是鵝毛大雪。
多爾袞推開暖閣窗戶,冷風便嗖嗖的從窗戶灌進來,凍得多爾袞打了一個冷顫。
曹爾玉便趕緊將白狐皮大氅拿過來披在多爾袞身上,一邊又關切的說道“主子,您可千萬彆著涼嘍,咱大清的擔子可都壓在您一個人身上呐。”
“慌什麼。”多爾袞緊了緊身上的白狐皮大氅,又道,“本王連白毛風都不放眼裡,又豈會畏懼北京的這麼點風雪?”
“是是是,主子您是天上的神仙下的凡。”
曹爾玉道“凡間的風雪哪能沾得了你身。”
“狗奴才,倒是生了一張好嘴。”多爾袞笑罵。
停頓了下,又吩咐道“去把三位先生給本王請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