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夥,竟然有一支建奴大軍正浩浩蕩蕩的殺將過來。
這支建奴大軍的前鋒全是騎兵,數量少說也有兩三萬,在騎兵身後肯定還跟著步兵甚至炮兵,隻不過已經被煙塵遮蔽住了。
不用說,這是建奴的主力到了!
這時候,遊曳在戰場外圍的明軍斥候騎兵吹響了軍號,鄭森也趕緊給底下的徐應偉打出手語,徐應偉便果斷下達了撤退令。
出擊的那個步兵旅便迅速撤回。
壕溝內的傷員還是被搶救了回來。
但是犧牲將士的遺體暫時就顧不上。
……
“孔明燈!”
看著前方空中那巨大的紅棗形物體,洪承疇的臉色卻緩了下來。
還算及時,總算搶在明軍攻陷衛河口大營之前趕到了,如果晚到半日,讓明軍搶先攻占了衛河口大營,整個衛河防線就會失去最堅固的防禦支撐。
真要是出現了這種不利情形,整個戰局就會急劇惡化。
但是好在,這樣的情形並沒有發生,八旗大軍到來得還算及時。
“籲……”洪承疇勒住戰馬,喝道,“傳令,八旗蒙古遮斷左右兩翼,步營、車營就地結防禦陣,再命令炮營加緊跟上。”
洪承疇並沒有想過要跟明軍打野戰。
但是,如果明軍撇下炮兵發起急攻,洪承疇也絕不會介意與明軍打一場野戰。
所以,洪承疇並沒有急著命令大軍進入到事先構築的銃台之中,而是命令大軍在衛河的北岸展開,擺出一副跟明軍野戰的架勢。
當然,如果明軍推著大炮迂回過來,洪承疇就會果斷命令清軍進入銃台之中,隻有傻子才會真的跟明軍打一場堂堂正正的野戰。
然而洪承疇不是傻子,明軍更加不是。
明軍並沒有撇下炮兵,向清軍發起急攻。
見明軍不上當,洪承疇便隻能無奈放棄。
“傳令,各營逐次進入衛河兩岸之銃台。”
“原本駐守在銃台中之練勇,即刻撤出。”
“並到衛河上遊繼續搶修更多的防禦銃台。”
衛河兩岸除了八旗漢軍和綠營駐守的衛河口大營,也就是當初多爾袞親率大軍進攻大沽口時所修的銃台外,後來又在衛河更上遊的兩岸修築了不少銃台,這些銃台原本都是由臨時編成的練勇把守著。
現在建奴主力趕到了,練勇就被趕了出來。
很快,一隊隊的練勇就從銃台中被趕出來,趕到更上遊的兩岸去搶修銃台,這些練勇說起來是兵,其實就是民壯。
但這些民壯也能打仗。
而且戰鬥力其實並不差。
建奴主力源源不斷的開進衛河口大營之中。
洪承疇也在一眾部將的簇擁下登上瞭望台。
在衛河口大營的中央,有一座搭建在夯土台上的木結構高台,總高約五丈,是清軍專門用來觀察對麵明軍動向的。
作戰時也可用於指揮調度。
等洪承疇帶著一眾部將匆匆登上瞭望台時,發現對麵的明軍正將一門一門的紅衣大炮往海岸邊推,再然後通過冰麵撤往大沽口的大營。
明軍的騎兵負責斷後,監視清軍大營方向。
孔有德便問洪承疇道“洪部堂,要不然讓八旗蒙古衝下試試?”
“不,不可輕舉妄動。”洪承疇斷然拒絕道,“平南王難道忘了穀亭鎮之戰?八旗蒙古的兵力雖眾,但是騎弓打不過自生火銃。”
孔有德當即不再多說。
……
將近日暮時分,明軍順利進入大沽口大營。
顧不上吃晚飯,崇禎便立刻召開軍事會議。
“真是沒想到,僅隻過了一日,建奴主力就及時趕到大沽口。”崇禎道,“朕原本以為已經夠高看多爾袞,卻沒有想到還是小覷了他。”
閻應元由衷的說道“多爾袞此獠確實難纏。”
“不過也沒有關係。”江天一說道,“如果能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舉拿下建奴的衛河口大營固然是好,拿不下來也沒關係,無非就是多修築一座大型營壘,多花費十天半個月的工夫而已,這點時間我們還是耗得起。”
“不然。”崇禎皺眉道,“你們難道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
“聖上,有個情況確實要引起重視。”徐應偉嚴肅的說道,“駐守衛河口大營之八旗漢軍以及綠營兵,比我們預想中凶悍得多。”
“這真是邪門,這些八旗漢軍圖什麼?”
“這要是換成以前,八旗漢軍早崩潰了。”
被徐應偉一說,其他的士子也紛紛反應過來。
崇禎肅然說道“八旗漢軍和綠營的表現如此反常,其中必有蹊蹺,如果不能夠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此次北伐吉凶難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