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禎大明從煤山開始!
汪平山、胡仁之接下第二單200萬石的轉運大活後,汪胡兩家的商號立刻開始全力以赴的運轉起來,一邊籌集更多船隻騾馬,一邊則增募民夫。
雖然此時已經進入五月農忙時節,但隻要出得起價,還是可以募集到民夫。
汪胡兩家這次也真的是下了血本,甚至不惜將黔國公府那批珠寶低價售出,就隻為了墊資轉運軍需。
所以說,官督商辦是真的很厲害。
擱以前,大明至少得準備400萬石糧食,才能有200萬石運到北京,負責運輸糧食的民夫或者運軍還苦不堪言,破家滅門不在少數。
可現在,隻花100萬元就能夠把200萬石運到北京。
而且負責運輸的民夫是主動應募,甚至從中賺了錢。
這兩者的唯一區彆,就是從官督官辦變成官督商辦,避開了沿途龐大的官僚機構,從而節省了沉重的漂沒成本。
朝廷省了錢,民夫賺了錢,商人也不虧。
唯一利益受損的就是沿途那些官僚機構,再也沒辦法從中敲骨吸髓。
話又說回來,商人也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如果放任自流不加以監管,他們絕對會從百姓身上賺走最後一個銅板,所以需要朝廷監督。
就是用朝廷的權力將商人的界限定下來。
你不準越線,一旦越線就需要受到嚴懲。
在崇禎這裡,就是給你經營權,但是不給你控股權。
比如說翁家,機械廠給你經營,經營好了可以分紅。
比如說汪家、胡家,鐵路給你們兩家修,鐵路商號給你們兩家經營,經營好了可以大筆分紅,該多少就是多少,崇禎絕對不會賴賬。
但是機械廠和鐵路商號必須內務府控股、皇家控股。
如果你想另起爐灶,自己單乾?那就讓你寸步難行、破家滅門!
官督商辦相比官督官辦的先進性是不言而喻的,於是從南京到大沽口的水路,再從大沽口到北京的陸路,立刻又繁忙起來。
北海解凍後,水師和漕船可直達大沽口。
所以省去從登州到大沽口這一段陸路後,運費也可以大幅下降。
這也是汪胡兩家敢接下這單的重要原因,要不然真能虧掉底褲。
這一繁忙的景象很快就通過大沽口以及沿途的建奴細作通報到了多爾袞跟前,多爾袞立刻召集範文程、寧完我到王府議事。
“兩位先生,明軍又在往北京大批運糧。”
“而且這次的運糧規模比前次還要更大。”
說到這一頓,多爾袞又接著說“也就是說崇禎根本不打算退兵,而是鐵了心要繼續圍困北京,繼續與我大清這般耗下去。”
範文程和寧完我不由得輕歎一聲。
心說大明的國力還是比大清雄厚哪。
僵持近半年,大清已經是捉襟見肘了。
然而大明看上去卻一副遊刃有餘的樣子。
就說糧食,大清國庫的存糧已經隻夠支撐一個月。
但是大明卻居然加大了從南京往北京運糧的規模。
真不知道,大明國庫裡究竟有多少糧食?動用十幾萬大軍外加至少五十萬民夫,在北直耗了整整半年,居然還沒有耗空大明的國庫?
也就是多爾袞他們不知道大明的詳細情況。
如果讓他們知道大明隻需負擔十幾萬大軍的給養,超過五十萬民夫的口糧以及工錢都是由商人支付,他們估計會很絕望。
要是讓他們知道內務府官倉的存糧有八千多萬石,估計會更絕望。
但是仗打到現在這份上,清廷已經沒有退路可言,哪怕明知不敵,也隻能硬著頭皮繼續跟大明耗下去,沒有條件那就創造條件繼續跟明軍耗。
於是範文程寬慰多爾袞“主子,雖然我大清兵未能截斷明軍糧道,瘟疫也是遲遲未能爆發,但是局麵仍於我有利,因為明軍的後勤通道長度百倍於我大清兵,這也意味著明軍的消耗十倍於我,所以長此以往最先扛不住肯定是明軍。”
“不見得。”多爾袞道,“兩位先生應該非常清楚,大清國庫隻剩一月之口糧,那麼一個月之後明軍就會崩潰了嗎?”
寧完我道“事到如今隻能派糧!”
“對,事急從權。”範文程也道,“眼下也隻能派糧。”
“派糧?”多爾袞眼中流露出異樣之色,幽幽看著範文程和寧完我。
所謂派糧,說白了就是強行逼捐,就是逼大清治下的百姓、官紳或者八旗子弟甚至貴族捐輸糧食幫助朝廷渡過難關。
這樣做確實可以籌集到大批糧食。
不要說幾十萬石百萬石,上千萬石都能籌集到。
但是這樣做也會極大的激起民憤,因為誰也不願意自家的利益受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