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入更之後,一場秋雨悄然而至。
雨滴落在帳子上,聲音分外清晰。
大阿哥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睡不著覺。
白天聽九阿哥提了一嘴長女的親事,他真是鬨心扒拉。
不管如何,他打算將大格格多留幾年。
誰叫如今宗女流行晚嫁呢?
不留到二十,也要留到十九,這樣一來,額駙的人選就能往小了選。
那樣也好,備嫁的時候也寬裕。
大福晉挨著大阿哥,也沒有睡。
出門在外,多有不方便之處,可對於夫妻來說,卻是好事。
今日下雨,用水不方便,夫妻兩個安安生生的。
之前幾晚,兩人都叫了水。
大福晉悄悄將手蓋在小腹上,暗暗祈禱,能夠有好消息。
如今宗室規矩,多羅郡王一子降一級襲爵,為多羅貝勒,其他兒子都要考封。
嫡次子及其他嫡子,三考都優封一等鎮國將軍。
多羅貝勒跟一等鎮國將軍,中間隔著固山貝子、奉恩鎮國公、奉恩輔國公、不入八分鎮國公、不入八分輔國公。
因是從多羅郡王始封,承爵那一支降襲到奉恩輔國公就不降了。
始封是一等鎮國將軍的話,要降襲到最低的奉恩將軍才不降。
同樣是王府阿哥,嫡長子跟嫡次子的前程天差地彆。
怪不得世上那麼多黑心後母,爵位也好,家財也好,真是考驗人的良心。
大福晉有些恍惚,覺得身上有些冷。
大阿哥聽到她呼吸不對勁,伸手將她攬在懷裡,道“冷了,是不是被子薄了?”
他正值壯年,渾身熱氣騰騰,跟個火爐似的。
大福晉身子先是一僵,隨即軟下來,覺得渾身都跟著燥熱起來。
她出嫁之前,父母就再三叮囑過,身為皇子繼室,要知足,要認命。
皇家子孫金貴,她是皇上指婚,隻要善待郡王府的阿哥與格格,就坐穩郡王福晉之位;若是生了其他心思,彆說直郡王如何,就是皇上也不會容。
到時候彆說她自己沒有好下場,還會連累父母親人。
黑心後母,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的。
自己當記得父母的教誨。
大福晉貼著大阿哥的胸膛,貪戀著這一刻的溫存。
帳子裡放著一盞夜燈。
幽暗中,大阿哥能感覺到大福晉的柔軟。
原本有些生疏的夫妻,經過這一年多的相處,也漸漸習慣了對方的存在。
大阿哥擁著妻子,臉上也不知不覺柔和起來。
如今的日子,歲月靜好,似乎也沒有什麼可挑剔的。
想到原配發妻,大阿哥眼睛發熱。
若是他早明白這一切,不那麼要強,是不是伊爾根覺羅氏的日子,也不會如履薄冰,不會沒有經過休養,就連續產育?
這世上,果然沒有後悔藥……
跟大阿哥帳子裡的溫存不同,九阿哥在帳子裡,真感覺到了冷。
九阿哥在被窩裡,覺得暖和不起來,忍不住重重地打了個噴嚏。
他翻來覆去,跟烙餅似的,在長凳上值夜的何玉柱自然也清醒著。
“爺,奴才去膳房要熱水,給您灌個熱水袋吧?”
何玉柱起身,道。
九阿哥擺手道“大半夜的,彆折騰了,頂風冒雨的……”
隻聽著帳子上的“嘩啦”聲,就曉得這雨勢不小。
這是行宮駐地,動靜都在大家眼中,九阿哥沒讓,何玉柱就聽話沒有出去。
不過他也無法安心躺著,起身去將箱子裡的大氅翻了出來,壓在九阿哥的鋪蓋上。
然後他將熏籠上熱著的溫水倒了一杯,遞給九阿哥道“您喝兩口,暖和暖和……”
九阿哥起身接著水喝了,有些擔心道“也不知福晉怎麼樣,這一場雨下來,道路泥濘,馬車也要顛簸了。”
何玉柱安慰道“有五公主在呢,跟福晉關係最好,會好好照看福晉的。”
九阿哥撇了撇嘴,道“不勞煩福晉照顧她就不錯,哪裡是能照顧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