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福晉望向那兩個丫頭,不僅比其他丫頭瘦小,瞧著也膽小。
隻一個眼神過去,兩個小丫頭身子都哆嗦,跟那小凍雞崽子似的。
八福晉移開眼,望向富察氏,道“你是個心善的……”
可惜好人沒好報。
進了這八貝勒府,看似榮華富貴,就是鰥寡孤獨的下場。
富察氏忙道“是這兩個丫頭運氣好,往後服侍了福晉,得了福晉庇護,也不用再過那淒風慘雨的日子……”
一行人來了又走,留下了兩個小丫頭。
富察氏帶著剩下的人離開了西跨院。
從頭到尾,八福晉沒有問八阿哥一個字。
富察氏也不知道這種變化好不好。
她想著今天來的客人,心裡歎了口氣……
前院,客廳。
安郡王的臉色很難看,看著八阿哥,很是不滿。
“八爺素來聰明,當不是目光短淺之人,這回行事太魯莽了……”
他跟索額圖這個舅舅沒有什麼情分,可赫舍裡家到底是外家。
這次還涉及到赫舍裡家福地的搜檢,主動請纓的是他的親外甥女婿,這也是打安郡王的臉。
八阿哥歎了口氣,四下裡看了眼,道“舅舅,我再閉門不出,下一回皇子晉升,就不會有我,一步慢,步步慢。”
如今沒有戰事,想要攢功勞,隻能憑差事。
不辦差,哪裡有什麼功勞呢?
關鍵是,十阿哥都開始入值南書房。
自己再不出來,以後留京佐政的缺兒也要沒了。
“阿哥心亂了……”
安郡王曉得他素來要強,想著他這幾年境遇,曉得他的不容易。
八阿哥自嘲道“去年年底皇父賞藍甲,成年皇子中,隻有我一個沒有資格參加,九阿哥都入朝,我若不主動,汗阿瑪那麼多兒子,也想不起我來……”
父子之間,總要有人先低頭。
就跟皇父與裕親王、恭親王之間一樣,沒有人低頭,兩位王爺就沉寂十來年。
物以稀為貴。
皇父隻有一兄一弟,再有嫌隙,該有的體麵還是會給的。
皇子卻不是兩個,序齒眼見著都要排到二十阿哥。
事已至此,安郡王隻能說道“你既選擇,不後悔就行,近幾年少不得被人嚼舌頭。”
八阿哥卻見識了世態炎涼,人情冷暖。
他道“若是我在禦前有體麵,早早攢下功勞,跟著哥哥們一起封王,那旁人隻有恭敬的,就是因我失了皇父歡心,才會被人輕視,背後嚼舌頭。”
安郡王想想確實是這個道理。
他就道“彆的不說,經過這一遭,太子那邊要撕破臉,大阿哥這裡也未必念你的好,你要心裡有數。”
畢竟在外頭眼中,八阿哥也是“大千歲黨”,他的行事旁人也會當成是大阿哥屬意。
八阿哥點點頭道“謝謝舅舅提醒,我省的。”
太子傲慢,壓根沒有將他當成兄弟過;大阿哥那裡,與他也就是麵上情。
隻要皇父肯用他,隻要給他機會,他不在意得罪那兩位。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
漁翁有很多人,鷸蚌卻是那兩位……
塞外,行在。
九阿哥看著眼前的奶皮子月餅,笑著跟四阿哥道“這還是我們府的方子,我福晉搗鼓出來,孝敬給皇祖母的!”
中秋將至,老太太應該心情不錯,吩咐人做了奶皮子月餅。
之前隱隱有些閒話,說是太後惱了太子,心情鬱結之類,應該都是假的。
否則的話,太後不會有興致叫人做吃的。
四阿哥手中也拿著半塊奶皮子月餅,正一口一口吃著。
這月餅皮極薄,全都是餡。
奶皮子平時吃著尋常,經過烤製奶香撲鼻。
這會兒功夫,就見旁邊不遠處有人嗬罵道“你這奴才,放什麼狗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