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說也不算是太高攀。
畢竟誰都曉得自打小椿跟核桃出去,白果就是舒舒眼前第一人。
九阿哥名下幾家旗屬佐領跟包衣佐領,能跟這邊遞上話的,都打聽過白果的親事。
真要說起來,都是舒舒身邊人許給九阿哥身邊人,跟核桃許給高斌差不多。
區彆就是,核桃多了一個當官的叔叔。
白果這裡,數得上的親戚,就沒有帶品級的,是上三旗包衣中的底層。
高斌隻是九阿哥照拂過提挈過的下屬,不像桂元還是九阿哥的隔房表哥。
一增一減的。
這親事,外人說起來,就有些不大合適。
舒舒跟白果做了四、五年主仆,曉得她並不是攀高枝才惦記桂元,而是沒有什麼選擇的餘地。
她跟在舒舒身邊,一年到頭能見到的男子,就是貝勒府這幾個。
這婚姻之事,還得兩情相願。
舒舒就道“平日裡你跟他打照麵,他待你如何?”
白果道“規規矩矩的,眼觀鼻、鼻觀心的,都不正眼瞅奴才。”
舒舒聽了,並不意外。
桂元當過九阿哥的哈哈珠子,在宮裡生活十年,規矩上錯不了。
這女主人身邊的丫頭,就算不是通房預備役,也不是外人能褻玩的。
舒舒就道“等爺回來,問問他有什麼打算沒有……”
桂元剛在這邊當差時,就議過一次親事,不過他是承重孫,沒等過禮就開始守祖父孝,親事就不了了之。
桂丹那邊差不多,從三十七年開始就張羅親事,後頭三十八年郭絡羅家變故,他也是先後守祖父喪、母喪,就耽擱下來。
白果跟在舒舒身邊,看著小椿、核桃這些姐姐在親事上都是自己拿的主意,也有了章程,道“奴才娘家借不上力,嫁妝就是奴才自己攢的,要是桂爺心中已經有人選,福晉就幫奴才遮掩些小心思,省得叫人為難,也丟臉。”
她隻是覺得這個人選好,即便高攀了些,也是伸手能夠得著的,倒沒有非他莫屬的心思。
舒舒點頭道“放心,不會鬨的沸沸揚揚的……”
白果這裡,舒舒大概有方向了。
就是不想外嫁罷了,想要像小椿那樣還回來當差。
白果並不是莽撞人。
就算兩人打交道時,桂元沒有什麼表示,可這態度肯定和煦客氣,白果才會生出這個念頭。
所以彼此有意的可能性五五分。
桂元要是不合適,就從旗屬人家裡找人口簡單的。
旗屬人家也好,包衣人家也好,分到了九阿哥名下,就是九阿哥的世仆。
能夠娶福晉的心腹丫頭,那是他們求也求不來的好事。
反正自己待產,還有一兩年的時間,才會放白果出去,可以慢慢挑人選。
當年同時到二所的四個宮人,如今府裡還剩下三個。
核桃嫁了,如今在香河做縣令太太。
花生不嫁,管著針線房。
還有一個榛子,家裡是宜妃名下的內管領下人,跟白果同庚,早年跟著小棠在膳房,後來伯夫人過來,就去了寧安堂,如今管著寧安堂膳房。
白果,原本叫桂圓,還是舒舒起的名字。
後頭桂元從盛京回京,來皇子府當差,身份為尊,桂圓才改名為白果。
想到這裡,舒舒挑了挑眉。
難道兩人的緣分,早就在三十七年她起名字的時候,就定了?
後配院。
桂丹與桂元兄弟正在說話。
桂丹家有宅子,地安門外的賜宅,並沒有在這邊要院子,平日裡不想回家,就歇在桂元處。
眼見著曹順搬家,將最後的兩進院占了,桂丹看著桂元道“早讓你跟九爺說搬到前頭去,你不搬,以後想搬也沒地了!”
等到娶親生子,這小院子住著就不方便。
他們從小也都是錦衣玉食,使奴喚婢,到時候肯定還要添置人手。
這女主人肯定要跟前頭的人分開。
桂元道“不著急……”
富慶跟額爾赫是來熬資曆的。
等到資曆熬夠了,就該升轉了。
還有張廷瓚那邊,再升就是六部侍郎,也到了皇城賜第的品級,不會再在小院住著。
桂丹輕哼道“不分前後院,等你成親,我就不方便留宿了。”
桂元道“不是還有小院空著麼?到時候你跟九爺打聲招呼,收拾出一個就是了。”
桂丹搖頭道“不行,我家的宅子我不能騰地方,否則我阿瑪耳朵根子軟,就該聽了我繼母的攛掇,將我分出來了。”
他阿瑪在喪妻一年後就續弦了,是個紅帶子老姑娘。
早年八旗嫡長子被分家出來的,比比皆是。
近些年,才少了。
桂丹早先是嫡子兼獨子,可是有了繼母,就說不好了。
桂元道“佐領在你身上了,家裡還有什麼?”
分出來,未必是壞事。
桂丹道“不能隻看這些,我們可是娘娘的母家,女眷有資格往宮裡遞牌子請安,我不能將這個資格讓給我繼母,省得她回頭心大,再生出其他念頭來,好不容易家裡才安生下來,可經不起波瀾。”
桂元這才曉得,他想得這樣多。
他就道“如今五爺跟九爺開府,情況跟早年不一樣了,早年兩位爺年歲小,郭絡羅家才能打著娘娘的招牌在外作威作福,如今有兩位爺看著,到不了那個地步。”
桂丹想想也是,不過小心無大錯,自己還是不能懈怠。
他能力有限,不能給五阿哥與九阿哥儘什麼力,隻能看著家裡人不給兩位皇子拖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