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正在見曹順。
曹順性子穩重,自然不會在九阿哥麵前添油加醋,不過也沒有為那些國公、將軍遮掩。
他出去行走,代表的九阿哥的體麵,那些人以為擠兌的隻有他麼?
打狗還需看主人。
那些人在他麵前不忿,難道不曉得他會稟告九阿哥麼?
他們曉得。
他們也想要讓九阿哥曉得他們的不滿。
九阿哥聽了,嫌棄道:“這也是黃帶子爺?欠債還錢的道理都不懂,上門清賬還甩臉子,怎麼好意思?日子精窮,就管住那張嘴好了!”
京城習俗,家家都存冬儲菜。
大白菜跟蘿卜管夠。
哪裡就要去外頭菜鋪買菜?
既是嘴饞,那清賬不是應該的?
掛著宗親,可許多人都沒見過麵,就想白吃白喝,憑什麼?…。。
九阿哥想起舒舒的產業,都是掛了牌子,“童叟無欺,概不賒賬”。
在京城的買賣行裡,也算是獨一份了。
誰叫旗人多是鐵杆莊稼,按月領錢米,沒有積蓄,就養成了愛賒賬的毛病。
左右下月錢米到了,就能將上月的賬了了。
至於錢米都清賬了,生計怎麼辦?
那就是再一輪的賒賬好了。
至於賴賬……
那肯定是有,但是數量還真不多,真要二皮臉的人家,旁人知曉了,也不賒給他。
早先九阿哥分到各種鋪子後,也沒有太上心打理。
如今有了這一回清賬的經曆,算是曉得了,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厚臉皮的人。
感情,欠債的沒錯,他這要賬的倒是錯了似的。
九阿哥就吩咐曹順道:“回頭跟外管事說一聲,爺名下的鋪子,以後隨福晉鋪子的例,也掛上‘概不賒欠’的牌子,爺不賺那份窩囊銀子!”
曹順應了。
雖說掛上這樣的牌子不賒賬,買賣會差些,可總比為了幾百兩銀子,一年得罪一群人強。
京城就這麼大地界,有多少人夠九爺得罪的?
曹順拿著剩下的賬冊,問九阿哥道:“爺,宗親的賬清完了,剩下就是勳貴人家了……”
九阿哥聽了,道:“嗬,宗室跟爺是一個祖宗,再遠也是顯祖子孫,勳貴怎麼還敢欠爺的賬?”
曹順隻能說句公道話,道:“爺,估計是賬目太少,還有就是習慣了鋪子的賬房上門清賬,應該不是故意欠債不還。”
九阿哥沒有說什麼,將曹順手中的賬冊接過來瞧了。
這為首的就是鄂倫岱的公府。
這家確實不差錢。
還有福善家……
這應該不是故意的,真要得罪了自己,自己找個理由,直接敲額爾赫板子。
好麼?
還有馬齊家……
倒是掛的賬不多,九月以後至今掛了十六兩六錢五分。
九阿哥麵上就帶了糾結。
平日裡他們往馬齊府上偶爾送的菜,也不止這些錢了。
可九阿哥曉得,要賬務分明。
這經營鋪子,最怕的就是公私不分。
人情送匹馬,買賣不饒針。
九阿哥就道:“今兒是怕宗室無賴,爺才先禮後兵,至於勳貴人家,就彆大材小用了,還是讓賬房去清賬吧!”
曹順顯然也記得上麵還有福善家跟馬齊家,道:“爺,那兩家呢?是打發賬房過去,還是知會額大人跟富大人,讓他們兩人清賬?”
九阿哥瞪了他一眼,道:“說什麼糊塗話?分家懂不懂?額爾赫跟富慶都是分家出來的,哪有那邊一家子吃喝,還要他們結賬的道理?這自古以來,隻聽說兒子吃老子的,沒聽說老子反過來吃兒子的!”
曹順安靜聽了。
民間“養兒防老”是假話不成?
也就是八旗規矩,兒子跟老子分家,就要開戶出來,單算一家了。
可惜的是,他沒有那個好福氣,父母不同意將他這個長子分出來。
幸好貝勒府後頭有配房,曹順進京又是奔著九阿哥來的,在主子身邊聽差,誰也挑不出理來。
否則的話,這一個鍋裡攪食兒,日子準不安生。
張氏的陪房,為什麼防孫氏防的跟賊似的,都是被自己母親嚇的。
那邊知曉張氏的嫁妝豐厚,就異想天開,想要接慧姐兒過去撫養,“順帶”著幫著慧姐兒掌管她娘留下的嫁妝……
3931469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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