妯娌倆對視一眼,都察覺不對。
兩人就往五福晉的帳子去。
五福晉的奶嬤嬤正好推帳子門出來,見了舒舒如見救星,忙上前道“九福晉,您那還有李子乾麼?”
七福晉瞪大眼睛,帶了驚喜“五嫂這是有了?”
奶嬤嬤露出尷尬。
舒舒想到另外一種可能“五嫂暈車了?”
今天走的不是官道……路況感人……行進的速度還不算慢……
奶嬤嬤滿臉心疼地點頭“吐了一路,頭午歇著時也沒敢吃東西,方才墊了兩口果子,又吐了……”
舒舒回頭吩咐核桃“去找你小棠姐姐,要一罐子李子乾,再找你小榆姐姐要盒薄荷膏……”
核桃應聲去了。
舒舒與七福晉進了帳子。
屋子裡隱隱有酸腐的味道。
五福晉坐在榻上,應該是聽到外頭動靜,正要掙紮著起來。
七福晉忙快走兩步按住“又不是旁人,還是坐著吧……”
才大半天不見,五福晉就跟脫了水的白菜似的,臉色泛白,眼睛都睜不開似的。
“也不能這樣乾熬著,還是傳個太醫看看……”
七福晉很是不放心。
五福晉連忙搖頭“不用,就是一時不習慣……加上早膳吃了幾口冷的,胃裡翻騰……”
“可明兒怎麼辦?要是還吐呢?”
七福晉覺得這不是忍忍就過去的。
五福晉卻是有主意的人,堅持不為所動。
七福晉嘔得不行,看向舒舒“九弟妹你說說,這是能忍就忍的麼?我曉得五嫂不樂意麻煩人,可這不是麻煩不麻煩的事兒……身體要緊,吃些藥緩緩怎麼也好些……”
舒舒心裡算了算五福晉與五阿哥和好的時間,差不多是小半月前。
這個時候,不宜吃藥。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她便安撫七福晉道“明天不會這麼趕路了,應該會慢下來……有太後與太妃呢……”
皇室女眷,安享尊榮慣了。
就算不像五福晉這樣暈車,今天這樣顛簸下來,怕是也要躺下來幾個。
消息傳到禦前,康熙自然就會叫人調整行進速度。
舒舒不放心九阿哥,眼見著五福晉隻是暈車不適,就道“我們爺也有些不舒坦,我先回去看著……”
五福晉蔫蔫的“去吧,我歇一覺就好了……”
七福晉也跟著起身“那我也回去,一會兒打發人送沙果過來……昨兒在公主府得的,沒吃完就帶著了……”
這果子酸,吃了容易倒牙,可也能壓一壓惡心。
五福晉點頭謝了。
舒舒與七福晉出來,各自回了帳子。
何玉柱與孫金已經抬著熱水回來,正服侍九阿哥擦洗。
九阿哥應該是聽人說了,直接問道“五嫂不舒坦?你同七嫂過去探病了……”
“暈車……吐了一路……”
舒舒想著五福晉模樣,心有餘悸。
她原本還擔心自己會暈車,各種防暈車的東西預備了齊全。
李子乾與薄荷膏就是為預防這個。
結果她就是顛得心煩,身體上完全沒事。
九阿哥想起方才五阿哥的各種說話行事,跟著發愁“爺才發現,五哥有些淳樸的過了……”
舒舒好笑“爺還說,不怕又被堵個正著?!”
九阿哥立時閉上嘴,嚴絲合縫。
熱水有富裕,舒舒就擺擺手打發何玉柱與孫金下去,自己也簡單的擦拭了一下,換了乾淨衣裳。
估摸過了兩刻鐘,帶人去河邊撈魚的十阿哥與十三阿哥回來了。
小哥倆弄得半身水,身上也帶了腥臭。
這是玩嗨了,下水了。
這會兒功夫,已經過了申正,太陽光沒有那麼足。
天空依舊碧藍。
草原上吹著的風帶了涼意。
舒舒哪裡敢這樣放任著,忙招呼十阿哥與十三阿哥身邊的太監,吩咐著“快去提熱水,服侍阿哥換下濕衣裳……”
十阿哥與十三阿哥也曉得好歹,任由著太監簇擁著回各自帳子梳洗更衣。
兩人的帳子,與舒舒夫婦的帳子緊鄰,就在右手邊,左手邊依次是七福晉、五阿哥夫婦的帳子。
等兩人再過來,也到了用膳的時間。
折疊小桌子這次用上了,上麵擺了好幾盤小魚。
烤的,炸的,還有魚湯。
另有四道例菜,醬肘子、口蘑燉雞、糖醋白菜、海米菠菜。
舒舒直接夾著炸小魚,外皮酥脆,裡麵的小刺也被炸乾了,吃著很香。
十三阿哥原本吃了一條烤的,結果也被裡頭密集的小刺驚住,換了炸的。
十阿哥喝上了念念不忘的魚湯,卻是沒有往日歡喜模樣,而是低頭看了魚湯半晌,還是撂在了旁邊。
舒舒看見十阿哥表情,好笑不已。
要是再往北走,到了呼倫貝爾那邊,海拔高、氣溫低,河裡的冷水魚鮮嫩多汁,細小無刺,有些太湖銀魚的意思。
現下海拔不高,就是尋常河魚,土腥味兒重,小刺也多。
魚湯裡放了大量生薑與胡椒粉,才能壓住魚腥,自然也就失了鮮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