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都過去幾十年的事,舒舒也沒有想著把舅舅家這些散掉的家財再奪回來。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一個除籍愛新覺羅,家底豐厚,這不就是塊大肥肉?
就是看旁人怎麼吃了。
散了大半,也是變相的保平安。
否則要是庶出幾房心黑一些,一個半大孩子直接害了,那就不是侵產,而是“繼承”……
舒舒就是覺得沒有意思。
這些年她見舅家與堂親幾房往來如常,還覺得那幾房品格不錯,不是那樣勢力人家。
否則親戚敗落了,斷親了也是尋常事。
就是額涅也說過,小時候受過堂叔、堂嬸們的恩惠。
誰會想到,這背後還有不能琢磨的陰私。
齊錫看出女兒的鬱悶,開解道“本來就不是一路人,以後遠著些,也不用去生氣計較,隨他們去,福禍自招,咱們自己活得堂堂正正就好……”
舒舒點點頭,也不是生氣什麼的,就是覺得憋悶。
好人有沒有好報先不說,反正壞人都好好的。
憑什麼呢?
跪謝不殺之恩?!
既是貪財,就彆再求名,坦坦蕩蕩的。
結果呢?
財產占了大半,還要求個照顧侄兒、侄女的好名聲!
舅舅如今境遇,有沒有他們在背後推波助瀾?
二刷長房的家財?
畢竟有前科在。
尤其是幾十年過去,那幾個國公府爵位降襲,子孫卻繁衍生息,正是財務窘迫的處境。
舒舒看的書多,從來不避諱去猜測人心之惡。
她想了想福鬆……
要是有人敢對福鬆下手……
她不能忍。
應該不會了……
就算是做惡,總要有利可圖。
舒舒舅舅手中還有老宅與城外的大莊子,值得圖謀,福鬆有什麼?
“什麼都不用做,隻要你好好的,他們就怕了……就算有小心思,也會有所顧忌……”
齊錫道。
舒舒抿著嘴“反正阿瑪記得,讓福鬆離他們遠些,彆攪合在一處……等到九爺開府,看是不是將福鬆在府裡補個侍衛什麼的……”
齊錫聽了,連忙搖頭,說“不好如此,除非九阿哥入鑲藍旗,要不然你彆跨旗安排差事……到時候會讓九阿哥名下左領人口不滿,對福鬆來說也不是好事……還是等他成丁了再說,到時候我想想辦法在鑲藍旗找找人,看看能不能找換個旗缺給他……
人不能閒著,要不然好好的孩子也廢了……”
除宗籍的愛新覺羅氏子弟,實際上已經是普通旗民,沒有律法規定不許補尋常旗缺。
隻是之前也沒有人試著補過。
或是放不下架子,與尋常旗丁一樣補差事。
或是落魄,失了靠山,沒有能力與其他人搶旗缺。
舒舒覺得阿瑪的話有道理,不管如何還是應當學會基本的謀生技能,靠著自身能力賺生活費,要不然的話隻能坐山吃空,變得散懶。
父女兩人說完福鬆,又轉回覺羅氏身上。
舒舒想了想道“回頭在京裡打聽打聽,看看誰家有女醫,請到家裡備著……”
現在是有女醫的,多是看著婦科症,出身杏林人家,婆媳傳承。
齊錫點頭“有備無患的好……不過也不用太擔心,要是真的身體不適,你額涅也不會勉強自己……當年她懷小三、小四時,就懷相不好……當時藥都抓了,因為你額涅明白,肚子裡的那個,珍貴不過你同小二兩個……當時如此,現下也是如此……”
舒舒想想自己額涅的脾氣,果然安心許多。
額涅才是真正的人間清醒。
她曉得什麼輕重。
她五個兒子還小,真要有個萬一,丈夫正值壯年,肯定要續弦……
即便是少年夫妻,恩愛多年,額涅也不會去賭丈夫的良心與操守。
親人小聚,時間過得飛快。
好像沒待多一會兒,就過去大半個時辰。
十阿哥與十三阿哥身邊都有侍衛陪著幫忙做助力,不到一個時辰,就一個人又射了幾隻兔子。
九阿哥這裡,則是惦記想要活捉一隻跳兔給舒舒看。
這個東西本就不如野兔常見,看到一隻還跑了。
等到九阿哥這邊,也開始射兔子,並且還幸運地射到一隻白兔,才再次看到跳兔的影子。
這回九阿哥放棄了追逐,直接將披風解了,在手中纏了一團,拋了出去,正好扣了個正著。
小東西還在披風下蛄蛹,九阿哥已經翻身下馬,連披風帶跳兔一起抓在手中。
十阿哥與十三阿哥在旁,看到九阿哥這邊動靜,都好奇地策馬過來。
“九哥抓了什麼?鳥麼?”
十三阿哥跳下馬,湊了過來。
九阿哥帶了幾分得意,摸索著披風,抓住跳兔身子,露出裡麵的小腦袋“這是給你九嫂抓的小玩意,小東西可機靈了……”
十三阿哥看著披風中間灰色的小腦袋與漆黑的小豆眼睛,莫名覺得眼熟。
要不是確實是長耳朵,活像是老鼠。
“這……是田鼠與兔子串了的?”
十三阿哥問道“這也不好看啊,跟大耗子似的,彆嚇著九嫂……”
九阿哥白了他一眼“什麼耗子,這是跳兔!你看這小家夥長得多眉清目秀,不比那傻兔子看著可愛……”
十三阿哥又看了兩眼,跟小腦袋相比,眼睛倒是挺大,可這眉清目秀?
這不應該是賊眉鼠眼麼?
十阿哥沒有下馬,摸了摸掛著的幾隻兔子“也不能吃,頂什麼用……九哥,咱們快回去吧,省得九嫂等得著急……”
一行人又回到舒舒處。
幾位阿哥下馬,邀請齊錫一起去烤兔子。
齊錫忙擺擺手“幾位阿哥爺的好意,臣心領了,營房還有雜務,也該回了……”
他很是知趣,曉得自己留下,大家都不自在,又囑咐了舒舒兩句就回旗營了。
九阿哥迫不及待,拿著跳兔跟舒舒道“瞧瞧這是什麼?爺抓到了!”
說罷,他就往舒舒手中放。
舒舒僵了,忙道“爺,彆,我怕它咬我……”
天呢,這可看著就是齧齒目!
大概率就是草原鼠疫的攜帶者!
後世出現一例病例,都要轉院到首都大醫院醫治。
現在要是被咬一口……
舒舒的汗毛都起來,連退了兩步,躲在十阿哥與十三阿哥身後。
九阿哥聽了,還想要嘲笑兩聲,見舒舒的臉色都白了,忙連著披風帶跳兔丟得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