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小半天功夫了。
核桃與小鬆兩個被留在前院,跟在五福晉身邊。
小鬆眼尖,看到覺羅氏,忙低聲跟五福晉說了。
五福晉就從人群中退出來,過來打招呼。
覺羅氏見狀,忙要福禮,被五福晉一把扶住。
“都是骨肉至親,伯母無須如此……”
五福晉表示出親近來,覺羅氏便也不客氣,跟著起來。
看到小鬆與核桃跟著五福晉,覺羅氏心裡就踏實下來。
女兒出來了,沒耽擱就好。
這種奔喪的事情,宜早不宜晚,要不然容易被挑理。
她不急著問,五福晉反倒是怕她擔心,道“九弟妹跟著我們四嫂去照顧幾個孩子了……”
兩人正說著話,舒舒已經過來了。
原來她在角落裡留心幾個皇子福晉動靜。
剛開始女卷們都不在,後來三福晉與五福晉出來,不見七福晉與八福晉。
三福晉跟著宗室福晉,擠到靈床前,妥妥的中間位,很有存在感。
不過三福晉好像也不好意思嚎哭,就是拿了帕子擦眼睛,眼淚嘩嘩的。
五福晉落後一步,沒有往靈前擠,隨後往外頭移動。
舒舒好奇,跟著過來,正好看到覺羅氏。
舒舒忙上前幾步,一把摟了覺羅氏的胳膊,身子已經忍不住打顫。
覺羅氏原要訓斥她,見狀也改了口,摩挲著她的後背道“不怕,不怕,都有這一遭的……”
舒舒哽咽道“我怕,額涅與阿瑪要長命百歲,疼我寵我,彆讓我成了棄養之人……”
如今,喪父為“失怙”,喪母為“失恃”,父母雙亡為“孤露”、“棄養”。
覺羅氏聽了,手上就改了動作,換了力道,“啪啪”連著捶打了幾下。
“呸呸!儘說混賬話,也不知道個忌諱!”
覺羅氏沒有留力氣。
舒舒被拍打的直趔趄,卻也將眼淚給拍回去了。
她抬頭看了看天,訕訕道“童言無忌,童言無忌……”
說完,她帶了委屈,看著覺羅氏“我還是個孩子呢,額涅也舍得這麼使勁……”
覺羅氏瞪了她一眼,道“再這樣口無遮攔的,下回還打你……”
何玉柱與孫金兩個跟著九阿哥出來,也被留在前頭,早看到了覺羅氏,忙過去見了九阿哥稟告。
九阿哥急匆匆的過來見嶽母,就見到嶽母教女這一段。
他的臉色有些難看,腮幫子都鼓起來。
怎麼還興上手?!
有什麼不能好好說的?
還有五嫂,就在旁邊乾看著,也不知道攔一攔。
等到跟前,聽了覺羅氏這一句,九阿哥忙上前勸道“又不是小孩子,怎麼能打呢?往後您彆動手,好好說她就是……”
覺羅氏“……”
舒舒見他誤會,忙道“額涅沒打我,就是拍了兩下……是我不好,胡說八道來著……”
“那也不能上手啊!”
九阿哥不樂意的說著。
覺羅氏的臉耷拉下來,看著九阿哥。
這是真傻啊,還是假傻啊?
就沒看出來舒舒是嚇到了?
臉色白的怕人。
渾身都顫抖著,神魂不穩的。
不知道胡思亂想什麼。
自己要是不拍打兩下,轉了她的心神,怕是晚上都要不安生。
九阿哥哪裡會想到彆的?
他就是在丈母娘的眼神下,反應過來方才的口氣不對勁,不夠和緩,忙找補道“這力氣大了,您自己手疼;力氣小了,不頂用,您自己個兒還鬨一肚子氣,福晉有什麼不對,您還是跟我說……”
覺羅氏挑眉道“怎麼著?跟阿哥爺說了,阿哥爺要自己上手啊?”
九阿哥很想要在外頭亮亮夫綱,可也不會傻的在丈母娘跟前吹牛,忙搖頭道“那哪兒能啊,我罰她抄書……”
五福晉見她們說話,便不打擾,跟覺羅氏告辭,隨後將小鬆與核桃留給舒舒,就回靈前了。
眼下也不是逗悶子的時候。
覺羅氏就是住的近,才過來走個過場。
正式吊唁是後天大殮與“頭七”的時候。
過場走了,姑娘、姑爺也見了,她就要回去。
九阿哥也沒有驚動其他執事,帶著舒舒將覺羅氏送出郡王府。
上馬車前,覺羅氏在舒舒身上摸了一把。
棉衣都是新製的,可也隻是棉衣,不如皮毛禦寒。
“家裡有些棉鬥篷,新製的,預備著大事用的,還沒有上身,一會兒我打發人給你送來,你們妯裡分一分……”
覺羅氏道。
這個預備大事,自然是為了伯爺那邊。
年年冬天都預備著,就是為了守靈坐夜用的,用不上了過年時就做年賞賞了下去,也不拋費。
舒舒出嫁前看過家中賬冊,曉得這一筆開支,就點頭道“那可太好了,正想著晚上怎麼熬。”
覺羅氏看了九阿哥一眼。
九阿哥乖覺,神色帶了恭敬。
覺羅氏道“阿哥爺記得今天的話,往後遇到事情就說她,彆動手……”
九阿哥恨不得詛咒發誓“肯定不動手……您就放心吧,打媳婦的都不是爺們……”
覺羅氏輕哼一聲,不說這個了,道“聽說宮裡的幾位小阿哥也來了,如今天寒,夜裡更冷,回頭我多送些鬥篷來,阿哥爺這邊也留一份,莫要嫌棄簡薄,禦寒為要……”
皇子們嬌生慣養的,都受不得凍。
這苦寒時節,要是凍病了,就不是鬨著玩的。
自己的姑娘、姑爺帶人出來的,還是好好的帶回去才好……
九阿哥也不客氣,道“不能隻給小的,幾位哥哥怕是也要用,要是嶽母有富裕的,就都送來,不嫌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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