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每日裡憋在船上,舒舒還沒有厭了行程,全憑著對江寧織造府的好奇才支撐著。
隨著離京城越來越遠,沿河的綠色漸濃。
終於聽到跟織造府有關的消息,使得舒舒微微雀躍了一下。
等回到艙室內,她就蔫了。
她眺望京城方向。
有些想家了。
小椿見狀,道“福晉,到底還有多久到江南啊?”
舒舒搖頭道“不知道,皇上南巡是主要是為了河務而來,估摸往後這十天半月的,行程就要慢了。”
好像……
這樣也挺好……
舒舒想著十阿哥的婚期就在三月初,要是九阿哥在十阿哥大婚之後南下,那說不得三月中旬之前就能趕上南巡隊伍。
那豈不是說,南巡剩下的大部分時間,九阿哥都在。
舒舒臉上帶了歡喜,跟小椿道“過了淮安府就好了,到時候揚州、蘇州一路下來,都是繁華之地……”
小椿沒有跟著北巡,想著今日淮安府的兩位總督來朝,道“那是不是也快到淮安府了?”
小鬆在旁,道“還早著呢,這些老大人們恭迎聖駕,都要迎出八百裡、一千裡才算恭敬。”
舒舒算了下這裡到淮安府的距離,還真是差不多如此……
禦舟中,漕運總督與河道總督已經陛見完離開。
現下是隨行的幾位皇子與幾位領侍衛內大臣在。
康熙跟他們提及分行之事。
聖駕南巡,巡視河工是第一要務。
一直隨著船隊,順水而下,行走運河,所聞所見有限。
“明晚或後日早,換禦小舟,減少扈從,晝夜前往,往閱黃河以南的幾處堤防……”
大阿哥道“汗阿瑪,兒臣請旨隨行!”
三阿哥、八阿哥也跟著出列請旨。
五阿哥與七阿哥沒動。
五阿哥是實誠人,覺得自己說了也是白說,那就不用說了。
至於七阿哥,他帶的是護軍營將士,又不是侍衛處的侍衛。
既是要減少扈從,那肯定就沒有護軍的事了。
十四阿哥有些心動,卻曉得這不是遊山玩水,看了眼十三阿哥一眼,忍住了。
十三阿哥挺拔如鬆。
現下他還小,以後還小麼?
說不得下次南巡的時候,請命扈從的皇子就換成他了。
康熙看了眼出列的三位皇子一眼,道“大阿哥隨行,三阿哥跟五阿哥奉太後舟繼續南行……”
三位阿哥應了。
八阿哥依舊恭謹模樣,可是臉上卻覺得滾燙。
三人出列,汗阿瑪點了其中兩位差事。
連帶著沒出列的五阿哥,汗阿瑪都提了一句,卻是略過自己。
直到跟著哥哥們退出去,他心裡都沉甸甸。
自打初八他追上南巡隊伍,汗阿瑪就沒正眼看過他。
這是氣還沒有消……
他有些茫然,感覺很無力。
這種被無視的感覺一點都不好。
康熙自是看到幾個兒子的反應,也沒有放在心上。
對於八阿哥這裡,他確實還在生氣。
多少有些遷怒在裡頭。
安郡王不僅沒有上請罪折子,而且還沒怎麼約束八福晉。
康熙昨日得了京城各王府的消息,看到這條就不大痛快,連帶著八阿哥都覺得煩。
等到用了晚點,康熙就望向梁九功。
今兒是有去信呢?
還是回來的信呢?
康熙不會覺得自己不該看兒子的信。
不孝子,請安折子也沒見他上的這麼勤。
梁九功果然沒有讓他失望,道“九阿哥的信到了。”
說著,遞了一封厚厚的信上來。
康熙接過來,也是真有些不放心京城。
十阿哥的婚期剩下不足一個月,也該忙起來了吧?
聽說九阿哥這些日子打發人去了不少次內外館,好像收了不少銀子,還預定了好多羊毛。
雖說路有些偏,可勉強也算是正事。
康熙心情不錯,打開信來,翹了翹嘴角。
可是看著看著,他卻是沒有往日看信時的歡快,嘴角也耷拉下來,臉上陰雲密布。
梁九功在旁見狀,頭壓的越發低了。
他早就擔心會有今日這樣的情形了。
九爺不會傻乎乎的在信裡抱怨皇上吧?
那樣的話,皇上可真要惱了。
康熙忍了怒火,看到最後,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豈有此理?!
他曉得八阿哥愛麵子,打小就比旁人要強。
這不算什麼毛病。
從老大開始、老三、老四、老七,差不多都是如此,不獨八阿哥一人。
可是因為自己日子過的稀爛,就要攪合的兄弟家日子也過不好,這是怎麼想的?
損人不利己!
簡直是可恨。
康熙想的更多些。
是單純的損人不利己,還是因郭絡羅氏的緣故,對兄弟生了埋怨?
九阿哥與他打小一起長大,對他這個哥哥也是掏心掏肺的,都能怨恨上,那自己這個汗阿瑪呢?
康熙將信撂下,吩咐梁九功,道“拿下去封好,明兒給九福晉送去。”
梁九功應了。
康熙覺得意興闌珊,道“往後九阿哥的信不用抽了!”
九阿哥的信,包括給九阿哥的信,還有九阿哥來的信。
即便是飯後看,他也覺得堵心。
八阿哥是不厚道,可老九這嘰嘰歪歪的勁兒,也不討喜。
自己渾渾噩噩的,分不清好賴,兄弟提點了,他還傻乎乎的往裡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