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等到進了都統府,九阿哥被直接引到前院客廳。
覺羅氏這邊,還在想著鈕祜祿家那邊的相看。
自己如今這樣出入不方便。
偏生舒舒不在家。
之前可以請伯夫人出麵,現在倒是不方便。
可要是拖著,也不是那回事。
這大半月,福鬆去見了幾次尹德,也跟著去了一趟尹德家。
那邊就傳話來,想要見見這邊長輩。
這就是相中了,等著這邊長輩相看,就能議婚。
實在是鈕祜祿家還有個族長阿靈阿在旁,尹德也想要早點敲定婚事。
見九阿哥到了,覺羅氏扶著腰身,起身相迎,臉上帶了期盼“可是福晉的信到了?”
前兩回過來,九阿哥都是送信來的。
九阿哥聽了,臉上帶出委屈來“沒有……小婿去了五封信,福晉就回來三封,肯定攢著,十天半月才回一次。”
覺羅氏蹙眉道“那福晉太不應該了,應該回的及時些,省得阿哥與家裡不放心。”
九阿哥怕她真生氣,回頭再罵舒舒,解釋道“估摸是不好回信太頻繁,畢竟要經兵部。”
這位嶽母疼女兒是疼女兒,可是教訓的時候也是真教訓,還會動手。
怪可怕的。
眼見著覺羅氏還要說話,九阿哥忙道“嶽母您先坐下,彆累著了……”
到底年紀在這裡,九阿哥也跟著懸心。
父母雙全都好,他可不想有個萬一,讓舒舒傷心難過。
覺羅氏已經懷胎七月,她本來就有些豐滿,現下看著越發豐腴,肚子也比較明顯,看著很有負擔的樣子。
九阿哥也不是外人,既是說了,覺羅氏也就坐了,道“那今天阿哥過來是?”
九阿哥道“小婿過來,是想要看看嶽父過幾天去不去內館吃席,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這說的是隔壁伯爺的身體狀況。
要是就在眼跟前了,那齊錫作為親兄弟,還是要守著。
倒不是忌憚外頭的流言,而是九阿哥曉得兄弟倆比旁人感情更深厚,也不想齊錫為難。
覺羅氏道“不礙的,福晉之前說的同仁堂藥室,正好有兩個成藥對症……”
實際上,齊錫夫婦與伯夫人都很意外。
實沒想到想到伯爺會熬這麼久。
伯爺每日裡吃藥、睡覺,然後就是睜著眼睛陷入追思。
也沒有去過問趙氏與錫柱母子的情形。
瞧著情形沒有好轉,可是也沒有繼續惡化,連帶著太醫都跟著納罕。
齊錫與覺羅氏都鬆了口氣。
齊錫這裡,也沒有盼著胞兄馬上去死的意思。
好死不如賴活著。
至於覺羅氏這裡,想的不是情分,而是隨扈南巡的大姑娘。
要是舒舒走到南邊,身邊就背了孝,那就隻能在船艙裡待著,白折騰一回。
九阿哥就提了第二件事,道“聖駕出京之前,小婿在禦前求了恩典,等到料理完十阿哥大婚事宜,可以南下迎接聖駕。”
覺羅氏臉上露出驚喜來“阿哥準備什麼時候出發?”
說句操心太過的話,覺羅氏還真不放心女兒、女婿這樣兩下裡分開。
之前還有個孝期在。
如今換了衣裳,這是出了服了,那後頭還有兩個格格擺著。
要說女兒在的時候,那兩人乖覺,退避三舍。
可是女兒不在,正經的皇子妾室,上前服侍旁人也說不出什麼。
九阿哥的身體在這裡,清心寡欲養了好幾個月,眼看著好些,夫妻團聚,正好可以趁機求子了。
可是要是浪費在旁人身上,添個庶長子出來,不是叫人嘔死?
隻看伯爺與伯夫人就曉得,夫妻情分是夫妻情分,父子情分是父子情分。
對男人來說,親生兒女到底不一樣。
就算現下小夫妻正蜜裡調油似的,可真要立個庶子出來,可往後也隻有“相敬如賓”的。
都說要女人賢惠,可是這家裡一男一女。
就跟霸了地盤的母老虎似的,誰能容下第二個女人?
九阿哥哪裡想到丈母娘想的是這個,隻當她跟自己一樣,太過想念舒舒的緣故,就道“初三中午走,您跟嶽父要是寫信或準備東西的話,小婿初三出京就再來一趟……”
說到這裡,想起他打算疾行的,就道“儘量帶些輕便的,跟著的馬車不會太多……”
去年北巡都統府這邊給舒舒預備了一車的東西,當時有嶽父在,馬車多一輛少一輛沒什麼。
這次既是趕路,他自己的行李都打算精簡。
覺羅氏神色不變,心裡有些不放心了,道“阿哥打算到哪裡迎駕?”
南邊跟京城不一樣的。
京城旗人多。
南邊雖有駐防八旗在,可還是民人百姓多。
覺羅氏即便隻是婦人,也曉得這天下太平是相對的。
這些年地方上“反清複明”的反賊是一茬連著一茬。
聖駕南巡,從京城帶的人手不多,可是一路上駐防八旗與綠營人馬沿途護送。
九阿哥出京的話,能帶多少人?
這是打算輕車簡從?
越發叫人擔心了。
九阿哥笑道“小婿打算路上走快些,在聖駕抵達杭州前追上南巡隊伍。”
覺羅氏雖沒有去過遠門,可是因姑娘跟著南巡的緣故,也聽丈夫提了好幾嘴,曉得路上好幾千裡。
聽到九阿哥這樣說,她也不放心。
隻是她沒有囉嗦,道“旁的不帶,就帶封信,再加上幾斤牛肉乾。”
九阿哥過來,就是說這兩件事。
現下說完,他也就沒有繼續囉嗦,起身道“小婿還有其他事,今兒就先走了,您留步。”
覺羅氏想著三月初二是十阿哥大婚,初三還要有新人的“初見禮”,就道“阿哥初三不用過來,到時候打發福鬆或珠亮送過去。”
九阿哥想想初三好像是挺忙的,就點點頭應了。
等到從都統府出來,九阿哥就往南城去了。
他就去那個同仁堂藥室。
就在前門大街附近胡同的住家,壓根就不是鋪麵。
不知道福晉從哪裡聽過這家的名字。
不過九阿哥上心。
管他是大鋪子,還是小鋪子,隻要藥方好就好。
樂家祖上是寧波人,前朝永樂皇帝時,這一支的始遷祖才定居北京。
至今已經是傳了好幾代了。
也算是家學淵源。
九阿哥手中的地址,還是從太醫那邊抄的。
樂家的老宅子就在前門大街後頭的洪福胡同。
是個兩進院子,九阿哥示意何玉柱去叩門。
“爹回來了,帶了西四大街的陳家火燒沒有……”
一個半大小子開門,嘴裡還嚷嚷著。
結果看到門外的人,他嚇了一跳。
來的是身著華麗的旗人,高頭大馬的,後頭還跟著跨刀侍衛,那小子有些拘謹。
九阿哥有了不好的預感,道“樂鳳鳴是你爹,他不在家?去哪了?”
那小子恭敬道“是,我爹去內城了……”
北京城是個“凸”字。
最早修的是個四方城。
後來住不開了,就修外城,那還是明朝中期,因為戶部沒錢,就先修了南邊半個城。
現下旗民分住,旗民分治,京城也不例外。
旗人住在“凸”字的上麵,叫內城,也稱“四九城”。
民人百姓住在“凸”字的下半拉,叫外城,也稱“南城”
九阿哥不由皺眉,道“曉得去的是哪家嗎?”
那小子回道“是正紅旗的董鄂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