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弟倆相看兩厭。
因此在莫爾暉找到八貝勒府時,八福晉才會說得多了些,刻薄了些。
“嬤嬤,我怕……”
八福晉拉著奶嬤嬤,臉色都白了“伯母她會恨死我的。”
奶嬤嬤忙安慰道“關福晉什麼事兒?要是作孽,也是大老爺、大太太自己作孽才報應到三爺頭上。”
八福晉抬頭道“真不乾我的事麼?”
奶嬤嬤搖頭道“不乾,不乾,您隻是實話實說,沒有跟三爺吵架,也沒有逼著他去城外跑馬……”
八福晉剛要點頭,就聽到門口有人道“你說了什麼?”
是八阿哥回來了。
這幾日他常在宗人府,自然也第一時間曉得莫爾暉墜亡之事。
八福晉看著八阿哥,麵上帶了倔強,道“八爺這是問罪來了?”
奶嬤嬤在旁忙道“貝勒爺彆聽旁人胡沁,真不乾福晉的事!”
八阿哥瞧也不瞧她,隻看著八福晉。
二月裡他奉命送八福晉回京,交由安郡王夫婦“管束”。
五月十八,他回來當天,安郡王就打發人請了他過去,讓他接八福晉回來。
安郡王說得清楚“出嫁從夫,往後再有什麼,請貝勒自己管教。”
八福晉狀告郭絡羅夫婦之事,徹底激怒了安郡王。
那會讓旁人怎麼看?
好像是他們王府不講道理,借著八福晉惦記姻親產業似的。
加上康熙之前的口諭說的重,安郡王也不想繼續承擔這“教養之責”。
八阿哥能如何?
那是他的嫡福晉,他也隻好接回來。
原想著將狀子撤下來,再帶了八福晉回郭絡羅家請罪。
結果他還沒有做什麼,官司到了禦前。
他得了口諭卻是要代妻子應訴的。
八阿哥不用出去,都能曉得八旗勳貴百姓是怎麼講究自己的。
說不得將他當成是打官司的罪魁禍首。
為了這個緣故,他心裡也惱著八福晉,這幾日夫妻壓根沒有打照麵。
聽到莫爾暉墜亡,八阿哥就曉得不好,第一時間就是回來找八福晉,問問那邊三兄弟之間的關係。
要真是因八福晉的兩個庶兄而死,那他們這邊也要表明立場,不能護著。
結果沒想到會是更糟糕的後果。
“到底說了什麼?”
眼見著八福晉心虛的模樣,八阿哥也沒了耐心,帶了煩躁,催促道。
八福晉移開眼,揉著帕子道“就是實話實說罷了,真不同我相乾!”
奶嬤嬤也道“指定是那兩個庶子使壞,才氣到了三爺,小婦養的,心都毒著呢”
八阿哥冷冷的看了奶嬤嬤一眼,轉身出去了。
等到了前院,他就喚了雅齊布道“不用急著預備禮了……”
之前他想著親自去富察家一次,將禮數儘得足足的,也擇吉迎了富察格格入府。
結果現下莫爾暉身亡,即便兩家中間有官司,可那是他的堂小舅子,卻不好在這個時候辦喜事,要不就顯得太涼薄些。
雅齊布看了眼正院方向,道“富察家也是豪族,富察格格的陪嫁應該不會少,院子是不是太小了?”
貝勒府也是三跨院,中路,東路跟跟西路。
東路後頭是個兩進的院子,原本打算以後作為繼承人的住處。
西路也有個兩進的院子,是打算以後接了衛嬪出宮奉養的。
之前八阿哥給富察格格選的是西路二進院前的小院。
八阿哥沉默了一會兒,道“那就收拾東路後頭的院子!”
雅齊布躬身應了。
他也不想沒事找事,可誰叫八福晉不知趣。
明明是灰頭土臉的回來,應該老實些,結果還找他們夫妻的毛病,話裡話外將他們的寶貝閨女損了一遍,還大言不慚的要給她的奶兄弟求娶。
他現下就盼著富察格格入府,到時候兩個福晉對起來,才是他們夫妻的機會。
八福晉到底是嫡福晉,私下裡想要巴結的也不少。
等到東路的院子一收拾,八福晉就得了消息。
她臉色漲紅,簡直要氣炸肺,直接往前院書房來,質問八阿哥道“你是什麼意思?那是大阿哥的院子,富察賤人也配?刀。”
八阿哥皺眉,道“福晉還請慎言!”
八福晉怒道“我哪句話說錯了?你想要做什麼,寵妾滅妻?將給阿哥留的院子直接給了小老婆住,還不興我說,你當我死了?”
八阿哥的視線落在她紅彤彤的衣裳上,帶了幾分無奈,道“你沒死,可有人死了,你是親堂姐,都不想著換衣裳麼?”
八福晉哪裡聽得進去這些,隻當他是轉移話題,道“你說呀,你說呀,彆扯旁的沒用的,死不死的,還要我披麻戴孝不成,他也配?有那麼惡毒的阿瑪、額涅,早就該死了!”
院子裡,郭絡羅太太扶著丫頭,聽著這咆哮聲,臉色鐵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