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固定的規矩在。
隻是九阿哥身份尊貴,就免了跪拜叩首的那一步,隻簡單成了鞠躬行禮。
走了過場,九阿哥奉了“六禮”,馬齊也回贈了一部親手抄寫的《周禮》,算是成禮。
然後師生入坐,九阿哥才將馬齊的兒子們認了一遍。
除了兩個小的還在繈褓中沒有帶上來,剩下還有七個兒子。
長子、三子、四子、五子、六子已經成丁,九子、十子一個十來歲,一個六、七歲。
九阿哥就重點看了下幾個成丁的,道“師兄們沒有補旗缺,是準備參加八旗科舉麼?”
馬齊猶豫了一下,搖頭道“讀書尋常,暫時沒有合適的缺,回頭等等再說吧!”
正藍旗的旗缺,都是固定的,早由固定的左領瓜分。
他們是從上三旗撥下來的新左領,沒有正藍旗的旗缺。
這個要他們的領主去爭,或是新的旗缺分派方案,或者直接給他們正藍旗爭取新的旗缺,歸在他們的左領下。
偏生這大半年來,八阿哥也不大順當,自己還閒置著,應該也顧不上旗屬的前程。
九阿哥卻看上馬齊的幾個兒子了。
馬齊是文官不假,可是富察家的子弟高高大大的,看著都不錯。
要知道馬齊的幾個兄弟,如今可都在武官任上。
要是沒有這一重關係,九阿哥不好用富察家的人,畢竟這是八貝勒府的旗屬人口。
可是多了一重師生關係,用起來也就沒什麼了。
他就道“我這裡打算年底開府呢,到時候師兄們可以先去補個缺,品級上來了,回頭再騰挪……”
馬齊曉得九阿哥的皇子府已經修建好了,按照貝勒府規製修建,而且內務官已經得了司儀長的官職。
眼見著兒子們都看著自己,馬齊沒有搖頭,道“那到時候就要勞煩九爺了……”
九阿哥擺手道“不算什麼,說起來也是便宜了我,正缺人使喚……”
馬齊的夫人是戴佳氏,也出來見了幾位皇子。
馬齊還有兩女,待字閨中。
因為都是留頭的大姑娘,就沒有出來相見。
客客氣氣,走了過場,九阿哥幾個人就出來。
等到離了馬齊家,九阿哥才問五阿哥道“我這師母的戴佳氏跟戴佳貴人的那個是同族麼?”
五阿哥心裡算了下馬齊長子的年歲,道“還真說不好,馬齊祖父做過內務府總管,戴佳貴人的娘家雖是康熙十幾年撥出包衣的,可是早年也有族親做過內務府總管……”
八旗聯姻也是有限定的。
尋常百姓人家,多是同色旗同階層。
官宦人家,同色旗的世姻多些。
富察家原是鑲黃旗滿洲,還是累宦人家,父祖都做到一品大員的,輕易不大會同包衣人家聯姻。
可要是包衣中的勳貴大員,也未嘗沒有那個可能。
低門娶婦,高門嫁女。
十阿哥在旁,道“應該是了,富察側福晉好像之前有相看的人家,就是戴佳貴人伯父那一支,是已故內務府總管噶魯的孫子……”
九阿哥訝然道“還有這事兒?”
要知道那位內務府總管,不單單是戴佳貴人的伯父,還是皇父的心腹之一,大阿哥早年養在宮外,就是養在噶魯家中。
一直到開蒙了,才送回宮裡。
撫養皇子,這是多大的責任,也是多大的恩典。
“那大哥曉得富察側福晉跟戴佳家議親之事麼?”
九阿哥好奇道。
十阿哥搖頭道“應該不會有人跟大哥提這個……”
這種事情,不好拿出來明說,否則像是指責皇父指婚不妥當似的。
九阿哥帶了惋惜,道“要是真嫁給戴佳氏多好,省事了不說,說不得我還能得個人用用……”
他缺人手,不單單是皇子府缺少班底,內務府這邊也需要更妥當的人家。
十阿哥提醒道“就算是嫁入戴佳氏,他們家也不在包衣三旗了……”
九阿哥點頭道“怪不得大哥上回舉薦人手,都是聽著耳生的人家,戴佳家已經不在內務府了……”
五阿哥又搬回海澱住了,兄弟三個一起出城。
舒舒這裡,迎來了一位小客人。
五貝勒府的大阿哥,今年已經四歲,這次被五福晉帶著過來新三所住了。
大阿哥虛歲四歲,看著並不是個調皮的孩子,倒是透著幾分乖巧。
侄子像叔。
舒舒瞧著大阿哥眉眼就有幾分九阿哥的模樣,感覺頗為古怪。
小孩子坐不住,老實了一會兒就有些待不住,舒舒就吩咐小椿帶他下去看魚。
外頭的水缸裡,放了好些魚,養著吐泥的,是九阿哥叫人從西花園裡撈的。
“就這麼帶來了,劉格格沒鬨?”
舒舒小聲道“之前不是當成命根子麼?”
五福晉無奈道“怎麼沒鬨,哭天搶地的,我瞧了都不忍,可是我們爺這回惱了,嫌她照顧不好孩子,才讓大阿哥病了,告戒她再有下回,大格格也不用她照看了……”
誰樂意帶庶子呢?
養好了不是功勞,出了閃失卻是責任。
舒舒道“是不是也該請名字了?”
這就是庶子與嫡子的不同了。
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府上的阿哥都請圈了名字,五阿哥與七阿哥府上的阿哥,卻至今都沒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