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那樣的話,回頭汗阿瑪心疼起兒子來,錯處就成自己的了。
十三阿哥也不喜三阿哥夫婦,眼見著九阿哥不計較,也不理解,道“可九哥不立起來,旁人就敢欺負到九嫂跟孩子們麵前了!”
之前三阿哥搶了差事,不是正是記仇的時候?
如今三福晉又上門,不說一起懲戒了,也不用這樣軟弱吧?
十三阿哥越發覺得這內務府總管的更替有古怪了。
“可是太祖朝舊事……”九阿哥悶聲道“要是鬨到禦前,汗阿瑪真要處置三福晉,萬一三哥真要順水推舟呢?”
彭春薨了,公府那邊的小舅子們立不起來,誰曉得三阿哥會不會借題發揮,給自己換個嶽家。
到時候董鄂家出了一個皇家出妻,難道妻子名聲就好了?
外頭可不管這個房頭還是那個房頭,就是正白旗的董鄂家都常常會被人將跟正紅旗的混為一談。
自從三十七年,妻子指給自己,外頭不知內情的就有人提過什麼董鄂家出美女,才會上一代出了一個皇後、兩個皇妃,小一輩又出兩個皇子福晉,雲雲。
九阿哥看著十阿哥跟十三阿哥,道“不至於到那個地步……”
十阿哥見他顧忌的是這個,臉色才好些,道“九哥心裡有數就好,要是隻想著‘哥哥嫂子恭敬著’,那八貝子府那邊就是前車之鑒。”
十三阿哥在旁也跟著點頭。
長幼有序,尊卑有彆是規矩不假,那大家也要守著這個規矩。
亂了規矩的時候,就不要再拿規矩說事兒。
這會兒功夫,二所跟三所也得了稟告,曉得這邊有事兒。
十四阿哥跟七福晉過來了。
七阿哥不在,七福晉得了消息,就帶了嬤嬤過來了。
叔嫂趕到一塊,就一起過來。
七福晉曉得九阿哥在前頭,就直接往正房去了。
十四阿哥則被太監引到前屋。
眼見著哥哥們坐著說話,十四阿哥進來就嚷嚷道“好好的,三嫂來這邊砸門做什麼?嗔著咱們沒帶她玩?”
九阿哥想了想,道“八成是吧,這兩天也沒有旁的事兒……”
十四阿哥坐下撇撇嘴,道“都多大的人了,還計較這個,真沒意思!”
九阿哥道“誰知道了,女人麼都小心眼,就愛計較這雞毛蒜皮的。”
十四阿哥聽了,不由直樂,看著九阿哥,道“行,九哥,您這是什麼都敢說啊,回頭您在九嫂跟前也說一遍這個話……”
九阿哥輕咳了一聲,道“你九嫂不是尋常女子,慣常掛在嘴上的是‘除生死無大事’,比我這個男人還心寬呢。”
除生死無大事……
三個皇子阿哥,都在尋思這句話。
居然很有道理的樣子。
涉及生死,怎麼折騰都是應該的,再不折騰就沒法子折騰了。
不涉及生死的話,就看在意不在意了,不在意就是個屁,隨風散了。
十阿哥看著九阿哥,心裡安定許多。
九哥的退讓不是軟弱,隻是不在意罷了。
十三阿哥則是覺得對女子來說,多讀書或許比多陪嫁嫁妝更重要。
就像九嫂跟五嫂,兩人剛進來的時候,境遇不同,可是都從容不迫,現下日子過的也不差。
對比之下,三福晉跟八福晉,則一直有為人詬病之處。
十四阿哥則是帶了遺憾道“九嫂怎麼就沒有妹妹呢?”
他自己就不是有耐心的,真要娶個斤斤計較的妻子,估摸一天吵三回……
正房裡,舒舒給七福晉倒了一杯菊花茶。
“好好的,她怎麼又鬨起來?”七福晉帶了好奇道。
舒舒搖頭道“不曉得,過來就問九爺為什麼招惹三爺,又說我不敬著她,這簡直是莫名其妙、倒打一耙!”
七福晉想了想,道“內務府那邊熱鬨呢,烏雅家、衛家、章家都被拖下水了,許是三貝勒後悔搶老九的總管了,才回去絮叨,她又不是個膽大的,曉得丈夫一下子得罪這些人,估摸慫了……”
舒舒道“隨她怎麼想吧,我以後還是做小妯裡好了,她還能客氣些。”
對於三福晉這“窩裡橫”的毛病,她也是煩了。
還是內外有彆的好。
這會兒功夫,十福晉也到了,頭發還濕噠噠的。
之前的時候,她正在沐浴,才十阿哥一個人過來。
“是曉得咱們沒帶她玩?可是也玩不到一塊堆去啊……”
十福晉進來就道。
她倒是跟十四阿哥想到一塊去了。
七福晉腦子活絡,聽了這話,立時有了猜測,道“早上三貝勒打量我來著,不會是嗔著三嫂沒露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