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福晉聽了,搖頭道“叫我說,去年就不該弄那麼一出,明明是分潤兄弟,倒弄得像欠了人情似的。”
舒舒笑道“小心眼吧,想要幫哥哥們一把,又不願意‘雨露均沾’,可上頭還有皇上看著,怕被挑剔了,就折騰出這個來,結果自己掉坑了。”
聽到這個,七福晉也笑了,而後指了指西邊道“你們脾氣還真好,之前鬨了那一出,還以為也跟二月裡似的,要將那邊的‘借款’也還了呢……”
舒舒道“怎麼沒想呢?隻是此一時彼一時,二月裡那邊的地才開始賣,還沒見著利,現在都賣了一半了,銀子歸攏的差不多,還一毛不拔的還銀子,倒顯得我們爺小氣似的。”
七福晉問了這一句也就沒興致了,問起今天的晚宴。
“咱們穿什麼衣裳?常服還是吉服?”
舒舒被問住了。
今晚在太後處擺席,是恪靖公主還朝的接風宴,這是家宴,也不是家宴。
除了她們這些皇子福晉,宗室裡王公福晉,也會出席。
這個接風宴的規格,比淑慧大長公主還朝時要大。
喀爾喀雖是名義上內附,可實際上是外藩。
喀爾汗三汗往朝廷進的是九白之貢。
漠南蒙古各部,則是內藩。
恪靖公主,是第一位來朝的蒙古汗王妃。
舒舒也拿不定主意,道“要不打發人去西花園問問太子妃?”
小一輩妯裡中,還是要以太子妃為馬首是瞻。
七福晉點點頭,道“問問也好,要不然到時候穿錯了衣裳就失禮了……”
說著,她吩咐丫頭海棠道“跟著九福晉的丫頭,去西花園代我們給太子妃請安,問問太子妃的意思。”
舒舒就吩咐核桃道“跟著去吧,帶上兩個人,將今兒大興送的西瓜帶一個過去……”
核桃應了,跟著人下去了。
小棠端了切好的果盤上來,上麵是西瓜、香瓜兩樣,都是去了皮,切了塊的,旁邊放著銀叉子。
“西瓜有好的了?”
七福晉擦了手,拿著銀叉子吃起來。
“頭一茬,總共就半車,三十來個,還沒開始往外送呢……”舒舒道。
“那下一茬什麼時候?要是有多的話,我定些,天熱都不愛吃飯,多吃這瓜果也能對付一天。”七福晉道。
舒舒道“說快也快,再有個十天半月就差不多了。”
七福晉道“公主性情如何?”
自從嫁進皇家,她們前幾年也見識了幾位年長公主的性情。
純禧公主大氣雍容,榮憲公主和煦寬和,端靜公主溫柔寡言。
舒舒看了七福晉一眼,道“七嫂,公主是三十六年冬月嫁的,當時七嫂不是嫁進宮裡半年了麼?”
跟公主居然沒有打過交道?
七福晉看了舒舒一眼,輕哼道“你當誰做新媳婦都有你那麼自在呢?當時膽怯,生怕走了樣子,丟家裡的體麵,整日裡就在五所貓著了,即便逢五逢十的去寧壽宮請安,跟公主們也不是一波的,碰不著,還是公主出嫁前的婚宴上,見了一回,也沒說過話。”
舒舒就道“公主分宮之前養在翊坤宮,是我們娘娘教養大的,說話做派也是我們娘娘的爽利,聽說小時候跟著皇子們一體讀書的,又帶了幾分咱們沒有的大氣從容。”
七福晉道“怪不得皇上舍得將公主嫁到漠北呢,那還真是個能耐人……”
西花園,討源書屋。
太子妃正在待客,是四福晉來了。
眼見著四福晉顯懷了,太子妃嗔怪道“打發人過來就是,親自過來做什麼?”
四福晉笑著說道“也是憋悶,趁著還不大熱,出來溜達溜達……”
原來她過來,也是拿不準晚上宴會的穿戴,過來問太子妃拿主意的。
太子妃想了想,道“有宗親在,還是吉服更妥當些。”
要是沒有宗室,大家閒話家常,還能自在些。
要是有宗親福晉在,就是理藩院跟禮部、宗人府、內務府預備席麵,那鄭重些不會出錯。
四福晉點頭道“那就好,要不然還真是為難,至親骨肉,太鄭重顯得外道,可也不好怠慢了……”
這會兒功夫,海棠跟核桃也到了,由嬤嬤領了進來。
兩人請了安,由海棠說明了來意。
太子妃就依舊是這樣說辭。
海棠就記下,帶了核桃告退離開了。
太子妃看著兩人背影,想了想,問四福晉,道“舒舒跟三弟妹那邊還沒有往來麼?”
要不然的話,北六所應該是三福晉打發人過來才對。
四福晉道“應該是吧,之前三嫂讓我做中人,我哪裡好摻和這個?各家過各家的日子,隨她們去吧……”
附發現一個bug,恪靖公主的封號是四十五年才封的,之前封和碩公主,有資料說是十三歲訂婚時封的,有說是三十六年出嫁之前封的;她是清朝唯一三次獲封的公主,和碩公主、和碩恪靖公主、固倫恪靖公主。不改了,本書中還按照恪靖公主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