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直接嗬斥兩句,鞭幾十不同。
宗人府議罪,從重。
“什麼罪名?”太子帶了幾分迫切問道。
“禦前失儀……”
那太監回道。
太子又坐下了,覺得沒意思起來。
禦前失儀,罪名可大可小,不過是皇父一句話的事兒。
老三這陣子上躥下跳,落了這個下場也活該,可在外人眼中,老三卻是親近毓慶宮的,自己束手旁觀,容易被人質疑。
可讓自己去求情,惡心死了,自己真不想摻和……
太子人望高,有人往這邊送暢春園的消息。
其他皇子阿哥處,自然沒有這個待遇了,還不知消息。
一夜無話。
次日一早,九阿哥就神清氣爽地起來了,跟舒舒道“今兒爺去內務府,將這兩天的事情料理了,明兒就休沐!”
他是掌印官,又不要去禦前輪值,什麼時候休沐自己就能做主。
提及這個,他摸著下巴道“往後爺每旬抽出一日、兩日來……”
舒舒幫著九阿哥掛扇套,道“未必要固定,忙的時候少休,閒暇的時候多休就是,還是以公務為重。”
九阿哥搖頭,道“在爺心中,你可排在前頭。”
舒舒含笑聽著,不再囉嗦。
夫妻倆用了早飯,舒舒提及了惠妃教養十格格之事,道“到時候估計四姐也會過來。”
九阿哥道“四姐已經陛見過,估摸著也要在公主彆院擺酒了,現在沒張羅,應該是等著十八‘抓周’過去。”
十八阿哥是去年五月二十八生的,再有幾日,就“抓周”了。
舒舒笑道“接下來,還有好幾場席了……”
一日日隻看孩子,也太無趣些。
她還挺愛湊數的,時間不長,也不用遠去,出去跟妯裡、小姑子待上半日挺好的。
九阿哥捏了捏她的手,道“之前七嫂不是說等爺不在過來吃飯麼?那你就打發人叫上她跟老十福晉今兒過來吃午飯,省得一個人無聊,爺進城一趟,總要裝個樣,估摸著要下午才回來。”
“好……”
舒舒點頭道。
昨日一番熱鬨,最愛八卦的七福晉,估計也憋了一肚子的好奇了。
等到九阿哥走了,舒舒就吩咐核桃道“去二所走一遭,問問七福晉今天中午得空不得空,得空了過來吃飯;然後再去六所問問十福晉……”
當天叫人不是請客的規矩,可是這兩人也不算是客。
關係要好的還有四福晉跟九格格,舒舒猶豫了一下,沒有叫人去請。
四福晉這個月份,宜靜不宜動,中午送個攢盒過去就是了。
九格格是嬌客,她一過來,大家說話之間也要帶幾分小心,還是單獨請更好。
少一時,外頭有了動靜。
是七福晉來了。
舒舒忙迎了出去。
七福晉雙眼嫵媚、眼角帶了粉紅色,笑道“你不打發人來請我,我也要過來見你了……”
說著,她收了臉上的笑,神色帶了鄭重,對舒舒蹲了下去。
舒舒忙避開,嗔怪道“七嫂您做什麼啊?大早上的,要害我摔跟頭是不是?”
七福晉起身,拉了舒舒的手,眼圈慢慢紅了,卻是又帶了笑,看著舒舒,道“從今往後,我還是我,真好……”
舒舒引著她進屋,道“您這媚眼如絲的,瞅七哥去,彆瞅我,看得我頭皮發麻!”
七福晉哭笑不得,白了她一眼,道“我這是謝你呢,老九做財神散銀子,要是沒有你點頭才怪!”
舒舒將菊花茶往她前麵一撂,道“那是他們兄弟的事情,關我什麼事兒?七嫂您可彆這麼說,好像我們爺懼內似的,我們家都是我們爺說了算,我可是‘夫唱婦隨’的賢惠人……”
七福晉聽了,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道“賢惠人我沒看見,我倒是看到大變活人了!”
妯裡倆都笑了。
七福晉見舒舒不喜歡聽這個,就岔開話,說起昨天的事,誇起了七阿哥,道“我們那位爺,一天嘴巴裡說的話,一個巴掌數得出來,卻是個心裡有數的,昨兒來那麼一出,我這心當時就軟乎乎的,這樣好的人,怎麼能不招人愛呢?往後我定了心,好好當這皇子福晉,不給他拖後腿,也不讓他操心家裡……”
舒舒聽著,也很是意外。
畢竟那拉格格眼下已經生了三個孩子,還懷著一個。
不是說寵妾滅妻,身為皇子阿哥,有著自身教養,不至於那樣。
可是男人,哪有不重視自己血脈的?
這是憐惜嫡女病弱,也是憐惜七福晉處境尷尬。
實打實的真金白銀,比花言巧語更讓人心安。
舒舒點頭道“七哥麵冷心熱,七嫂有福氣……”
七福晉美滋滋的,道“那當然了,我有福氣,遇到七爺;七爺也有福氣,遇到了我,我們都是有福的,往後啊,我不眼氣你了!”
舒舒哭笑不得,道“各家都是光鮮亮了外頭,內裡都有操心的,有什麼好眼氣的?”
七福晉輕哼道“都是一色的皇子福晉,就你日子過的最省心、最舒坦,還不興人眼紅啊?彆說我了,就是太子妃、四嫂那樣的寬厚人,說起你這日子,也隻有羨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