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跟四阿哥對視一眼,兄弟倆都有些動容。
不是因為那兩家奴才膽子大,對那兩處動手。
想想也就曉得,這個罪名有水份。
寧壽宮太後是好脾氣,可名下好幾個內管領,當差的嬤嬤跟首領太監可不是好脾氣的。
就算真有賬目對不上,也是小打小鬨,不值得計較那種。
反倒是毓慶宮那邊,因為許多分例都是任意取用,比較好做手腳。
可要說他們大肆侵占毓慶宮的東西,那可能性不大。
太子是儲君,索額圖在的時候,宮裡耳目還多,怎麼會允許旁人欺到毓慶宮頭上?
所以,毓慶宮也是幌子。
這個罪名一出,落在旁人眼中,就是皇上心疼太子,將寧壽宮杵在前頭做遮掩。
可是九阿哥跟四阿哥曉得,這也是拿毓慶宮給十二阿哥跟十格格、十四格格做掩護。
對於小阿哥跟庶皇女,許是皇父不如對年長的兒子上心,可是憐惜嗬護的心是一樣的。
十二阿哥在角落中,不由怔住。
原來如寧壽宮跟毓慶宮那樣的地方,也會被克扣麼?
那嬤嬤那裡呢?
會不會也被克扣?
十阿哥見兩位哥哥都不吭聲,問道“兩家抄檢的,是兩位妃母所在的房頭麼?”
都圖道“馬家那邊是,烏雅家這邊是德主子的叔叔家……”
十阿哥點點頭,他就記得德妃的弟弟,好像沒有在禦膳房當過差。
如此也好,要不然的話,這牽扯榮妃跟德妃兩位,除非她們也跟著吃掛落降位,否則誰曉得會不會將娘家的事情都歸罪內務府?也遷怒到宜妃母身上?
九阿哥道“那是‘大不敬’罪名?”
貪墨、盜竊隻會罷黜問罪,隻有“大不敬”才能流。
汗阿瑪既然說流,那當是流吧?
“是……”都圖應著。
九阿哥心裡曉得了,皇父拉出寧壽宮跟毓慶宮來,除了掩護小阿哥、小格格,還是為了堵住大家的嘴。
如此一來,彆說遷怒了,她們估計也要罰罰,更彆說為家裡求情。
馬家是榮妃娘家,烏雅家是德妃叔伯家,這實際上處置也分了輕重。
“行了,沒事了,下去吧……”
九阿哥對都圖擺手,道。
都圖應著,退了下去。
有四阿哥在,他也沒有想彆的,隻當九阿哥幫著四阿哥打聽的。
出了內務府,就有個慎刑司主事滿頭大汗的小跑著過來。
這是他的心腹下屬,負責提審馬家跟烏雅家兩人的。
都圖見狀,心裡一咯噔。
那慎刑司主事卻沒有急著開口,避開甬道兩側有護軍值守的地方,才附耳小聲,道“大人,馬金山之妻何氏請求陛見,說是……有關於毓慶宮密事麵稟!”
何氏,是三阿哥的舅母,榮妃的兄弟媳婦,早年是鐘粹宮的大宮人。
都圖不由皺眉,道“好好的,她發什麼瘋?”
榮妃的兄弟,之前身上是六品官,現在已經罷黜,何氏也失了敕命。
那慎刑司主事,道“馬家的長孫,昨日抄檢時驚到了,現下高熱不退……”
都圖聽了,眉頭皺得更緊,這樣的話,就要防著何氏是為了求醫,故意攀咬。
若是信口開河,現下驚動了禦前,成了笑話。
可要是真的,事關毓慶宮,小事也是大事。
都圖回頭,看了眼內務府衙門。
這時候,換個能做主的人自然好,回頭自己就不會吃掛落,可是九爺……
都圖有了主意,吩咐那筆帖式,道“先傳當值的醫士,我去暢春園……”
等到都圖騎馬匆忙地趕到了暢春園外,就拿著兩個銀餅子,托了認識的護軍,道“勞煩傳個話,給禦前的趙總管,就說慎刑司那邊,有桉子請他老人家拿個主意。”
有郭絡羅家的事情在前,大家都曉得趙昌這個禦前副總管,最近一段時間也兼管著慎刑司。
那護軍拿人手軟,又是一句話的事兒,就叫了個路過的小太監,找來了趙昌。
趙昌出來,問也不問一句,道“進園子吧,有什麼直接麵陳皇上……”
都圖聽了,不由腿軟,小聲說了馬家小孩驚厥發熱之事,還有何氏的話。
“這……萬一是何氏胡亂攀咬呢……”
兩人常在一處打交道,也有幾分交情,都圖說了自己的顧忌,道“趙總管,要不要先問問?這樣直接驚動禦前,會不會不大穩當?”
趙昌瞥了他一眼,道“你要想當穩當這個郎中,就記住一點兒,隻要是關於毓慶宮,那小事也是大事,一件都不許瞞著,都要齊齊整整地報上來,等皇上聖裁!”
這二十多年來,太子的金貴早已眾所周知。
都圖隻當趙昌是提點,帶了感激道“謝謝趙總管,我一定牢牢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