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門口的三人回頭。
九阿哥道“十二啊,有事兒?”
勒欽嚇了一跳,才發現還有這麼一個人,聽著九阿哥稱呼,就忙補了個千禮,道“奴才見過十二爺,方才著急說話,失禮了。”
十二阿哥擺擺手,沒有放在心上,依舊望向九阿哥。
九阿哥點頭,道“跟上,見見世麵。”
多了一個十二阿哥,九阿哥就叫了一什宮裡的侍衛跟上,兄弟幾個跟著勒欽去了貝子府。
蘇努貝子臉色有些不好看。
要不是七阿哥也在,他早就將納喇家的人轟出去了。
還真是走背字兒,什麼妖魔鬼怪都敢上門了。
他這繼室、三繼室出自一家,是納喇氏的旁支。
畢竟當時他是鎮國公,前頭原配沒了,留了四個嫡子,家世好些的人家誰舍得閨女進來做後娘?
因此都是親戚家的旁支找的,繼室一個是左領的女兒,三繼室是繼室的堂妹,七品官家的格格。
平日裡都是逢年過節來貝子府打秋風的,結果這時候倒是蹬鼻子上臉了。
偏偏七貝勒成了鎮山太歲似的,進來就不說話。
蘇努貝子素來和氣示人,也不想翻臉,隻能打發兒子去內務府請九阿哥。
想著的就是皇子對皇子。
省得他這邊輕不得、重不得的。
眼見著九阿哥跟十阿哥一起來了,蘇努起身拱手道“九爺,十爺……”
等到看到兄弟倆後頭還跟著一個黃帶子,蘇努覺得麵生,不知怎麼稱呼,不由卡住。
九阿哥見狀,道“這是十二阿哥,在內務府學差事。”
蘇努這才想起了宮裡還有這樣一位已經成丁的皇子阿哥,是蘇麻嬤嬤撫養大的,也打了招呼。
“七哥……”
兄弟三人又給七阿哥見了禮。
七阿哥繃著臉,點頭算是回禮。
九阿哥就直接挨著七阿哥坐了,小聲道“七哥,怎麼回事兒?”
七阿哥瞥了他一眼,沒有應答。
九阿哥閉上嘴巴,曉得這是有內情了,不好在人前說。
過來的路上,九阿哥想明白了納喇家跟七阿哥的關係,許是嶽家有人出麵請人了,沒好意思拒絕,或者就是如他想的,另有差事。
他就望向納喇家的幾個男人,道“你們看過《大清律》沒有?《八旗疏例》上也寫的明明白白,出嫁女的嫁妝,可不是你們想收就收的,彆說嫁妝,就是男人死了,隻要不改嫁,夫家的財產都能全額繼承,這就是咱們滿洲姑奶奶的金貴之處,你們想要破例,發什麼白日夢?”
這是因為滿人早年打天下,八旗兵丁死的多,寡婦也多。
滿人之前有收繼婚不假,可是那是兩廂情願的情況下。
但凡有不樂意改嫁的,想要守著兒子成人,或者另擇嗣子繼承家裡的,就全份額的繼承丈夫家產,誰也不許攔著。
娘家、婆家都不許乾涉。
要不然的話,誰在戰場上能安心打仗?
九阿哥說這些,不是多管閒事,就是不想納喇家借此發揮。
那樣的話,追根朔源,好像是都統府收回嫁妝不對似的,回頭貝子府這邊再記恨上都統府。
他這麼不客氣,納喇家的幾個男人露出心虛來。
本來他們是坐著的,因三個皇子到了,都起身往後讓了座位。
然後沒人讓他們再坐,就都站著。
其中為首的人四十多歲,帶了可憐,道“九爺容稟,奴才家裡兩輩老人都在,這上了年歲,拋費也大……”
九阿哥翻了個白眼,道“爺還沒聽說,八旗哪戶人家能餓死人?左領做什麼的?參領、都統呢?真是闔家一個飯轍都沒有,那是壯丁死絕了?那不是還有撫恤錢糧可以領麼?”
那人臊得不行,道“奴才補了缺,就是每月三兩三錢三分的銀子,不夠開銷。”
九阿哥心裡算了下,每月三兩三錢三分,那一年就是四十兩,這是個八品筆帖式。
他無語了,道“沒了就想彆的法子去,要彆人的算什麼?學著都統府,你們學的著麼?人家是死了姑奶奶,沒有外孫,按規矩收回,你們想要跟著學,得先死外甥,再死外甥媳婦,還得沒有小的,絕支了,這嫁妝才能收回去,你這是上門催命來了?”
那人滿臉漲紅,忙道“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九阿哥還想要再說,就見十阿哥打眼色。
九阿哥住了嘴。
一時說爽快了,說多了。
說到這裡可以了。
他就低下頭端茶,吃了一口。
七阿哥坐在上手,見九阿哥這樣伶俐,嘴角挑了挑。
九阿哥見了個正著,越發好奇了。
他打量那幾個納喇家的男人,沒有眼熟的。
那真是奇了怪了,又不是大舅子、小舅子請托,那七哥摻和這個做什麼?
眼見著納喇家的人窘迫,貝子府老六還能坐得住,他二十多歲,已經參加宗室考封,封了三等鎮國將軍。
老九跟九阿哥同庚,今年十八,還沒有到考封的年歲,麵皮薄兒,覺得丟人,起身望向蘇努道“阿瑪,額涅的嫁妝,兒子不要了,這親就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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