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人的想法,真是一時一變。
早先的時候想著小四要走八旗科舉晉身,舒舒想著要是能與八旗家的文官結親,往後也能有所臂助。
往後是伯府旁支了,子弟可以科舉晉身。
眼下,舒舒不這樣想了,還是求穩為好。
未來二十年,這京城勳貴顯宦人家,不知道卷進去多少炮灰,自己還是當明哲保身。
覺羅氏道“家裡都曉得,你不用操心這個……”
想著伯夫人的話,她也硬起心腸來,道“往後你隻操心自己個兒,這邊的事情少操心,有我跟你阿瑪在,往後也要珠亮、小三他們自己立起來。”
不單她不能摻和皇子府的事情,舒舒也不宜再摻和都統府的事。
珠亮他們漸大了,總要自己奔前程,不能養成想要借光占便宜的念頭。
舒舒聽了,有些不舒坦。
哪裡就能真正分得清呢?
至親骨肉,真要她過的好,旁人過得不好,那日子也不能舒心。
覺羅氏鄭重道“要是幾位出嫁的公主,對皇子府的家事指手畫腳,你心裡樂意不樂意?”
舒舒看了覺羅氏一眼。
這個還用問麼?
當然不樂意。
覺羅氏道“一樣的道理,我跟你阿瑪在,這是你的家;等到往後我們不在了,這隻是親戚。”
舒舒不吭聲了。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是人心是人心。
等到了馬車上,九阿哥就察覺到她情緒低落,就道“今年元宵節咱們進城來賞燈,到時候再來看嶽父、嶽母。”
雖說兩家就隔著五、六裡地,馬車兩刻鐘就到了,可沒有合適的理由,也不好老回來,否則容易為人詬病。
舒舒搖頭道“不是為了這個,就是覺得額涅太客氣了,生怕借了咱們光似的,咱們年禮孝敬了四封銀子,額涅壓歲錢就給找補回來了,還不許我再操心家裡的事兒。”
九阿哥也覺得自己嶽母性子太剛強,也不是外人,親女兒女婿,沾點光怎麼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樣風骨也讓人多敬著幾分。
他就道“不必看眼前,等過幾年小四、小五下場考試了再說,到時候咱們能幫的,難道還要乾看著……”
說到這裡,他想起了董鄂公府賣牧場之事,唏噓道“若是幫不上了再說,這勢利眼的人也不好,有時候皇子阿哥也沒有什麼體麵,三哥眼下的日子應該不好過,難得他竟然沒有抱怨。”
舒舒聽著不解道“怎麼了?是榮嬪封宮之事,外頭說到三貝勒身上,那不是去年五月的事了麼?還能牽扯到三貝勒這個成年皇子頭上?”
平日裡瞧著三福晉,並無什麼異樣。
真要是有人踩低捧高的,三福晉早就要露出來。
九阿哥聽了,眨了眨眼,道“難道是爺想左了?那增壽弄出這個姿態做什麼,跟三哥那邊的關係,不是比跟嶽父更親近?”
舒舒想了想,道“或者,是增壽想要跟三貝勒府撕巴開?”
除了這個,想不到其他理由。
九阿哥聽了皺眉,不高興道“三哥就算不如早年體麵,也是皇子貝勒,輪得著他嫌棄?”
舒舒也不知道公府那邊所為何來。
反正自己阿瑪是明白人,不會被增壽湖弄住,能幫的會幫,超過範圍的也會拒絕……
回到皇子府,將伯夫人與尼固珠送到寧安堂,也去後罩房看了眼豐生跟阿克丹,舒舒與九阿哥就回了正房。
兩人簡單梳洗了,都靠著撫枕坐著不想說話。
九阿哥是一口氣說多了。
舒舒這裡有些小感傷。
人性就是如此,要是都統府想要占她便宜,覺羅氏跟齊錫想要刮她的這個女兒去貼補兒子,那她肯定能做到涇渭分明,跟娘家那邊撕巴清楚;可是如今阿瑪、額涅生怕她吃虧為難,她就逆反了。
她能為了太平日子孝敬康熙、太後、宜妃,就不能為了感念生恩孝敬阿瑪、額涅麼?
父慈女孝、母慈女孝,這不是理所應當的?
她在小叔子、小姑子跟前,都是大方豪氣的嫂子;在同胞弟弟們跟前,反而吝嗇銀錢,那成什麼了?
她在心裡滴咕了一下,有了決定,有些話聽聽就行了。
九阿哥則是想著都統府的一溜小舅子,不算福鬆,就是六個。
要是舒舒也跟嶽母似的,子嗣繁茂,那還真挺怕人的。
有蘇努貝子的例子在,他可不想到時候兒子多的,都沒錢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