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往園子裡送東西,沒有瞞著人。
不少人都見了。
隻是這物件是舒舒的銀樓出來的,外人還真不曉得是什麼。
每日在禦前輪班的大學士、內大臣跟六部尚書,看到了書屋裡跟古樸器物不怎麼搭配的擺件。
這……這……
有的還疑惑,像馬齊這樣看了好幾年的,就看明白了。
金燦燦的,再沒有旁人。
九皇子府的大格格跟大阿哥,這都是隨了九阿哥。
一個愛金子,一個愛散財。
這不就是九阿哥的行事麼?
康熙也不好跟旁人誇九阿哥,省得讓人誤會,傳話傳歪了。
倒是在馬齊跟前,他少幾分克製,道“雖不成才,勝在孝順,行事也越發周全了。”
馬齊覺得,有些不明白周全兩個字的意思了。
這周全麼?
這日子,可有不少人嘀咕九阿哥豪富,往禦前撒銀錢。
這是給梁九功打賞的時候落在旁人眼中了。
馬齊看著那一桶薑山,心中生出大不敬的念頭。
這跟給打賞梁九功異曲同工,就是花錢買平安。
他腹誹過後,麵上卻帶了羞愧,道“都是皇上費心教導的緣故,倒是奴才掛了個名,能力不足,辜負了皇上的期盼,沒有教九爺什麼。”
康熙擺手道“不怪你,是九阿哥自己貪玩不學習,幾年下來,估計《禮記》早忘的乾淨了。”
請一次客,得罪多少人去?
舅家不請,宗親長輩不請。
好幾年不請一次客,多擺兩桌能要命怎麼著?
夫妻兩個本是大方人,行事也寬和,可愣是多了一個“勢利眼”的惡名。
九阿哥也好,董鄂氏也好,一個兩個的跟舅家都不親近。
真要說起來,兩人的舅家確實是破落戶,提不起來,他們撇開也省的吃虧。
可是,九阿哥這裡提挈著表弟桂丹,董鄂氏那裡照顧著表弟福鬆。
這兩人哥哥、姐姐當的,算是有情有義,偏偏對長輩麵子情都不給,很是任性。
想到這裡,康熙有一丟丟的心虛。
董鄂氏出嫁之前好像不這樣,出嫁從夫,這幾年被九阿哥拐帶的,行事有些歪了……
到了三月十五,就有兩件大事。
一件是榮憲公主即將還朝,一件是八旗秀女出宮。
榮憲公主這裡,入關之前通過兵部往朝廷送了消息,康熙命三阿哥與九阿哥去昌平迎候公主。
至於八旗秀女這裡,大家也都心裡有數,就等著萬壽節後皇帝指婚了。
總共留宮二十人,需要指婚的皇子跟宗室十來人。
那就是還有十來人,上記名或是撂牌子。
不過走到這一關,就算撂牌子,也不耽擱婚嫁。
就算是皇家選剩下的,也比前頭兩輪早早撂牌子的秀女出色。
毓慶宮裡,太子妃有些意興闌珊。
對於這二十個秀女留宿宮裡的考評,太子妃也見了嬤嬤們的點評。
沒有太差的。
走到這一步的秀女,出身最低也是中等人家,規矩齊全。
留宿宮中,也沒有腦子進水非要鬨夭的,多是循規蹈矩,安分隨時。
皇上叫人傳話,吩咐她傳召了幾個父祖品級不高的格格。
太子妃早有準備,曉得毓慶宮指定要進人的,還有“宜子嗣”之名的兩個董鄂家格格在。
可是她沒有想到,皇上讓她召見的人中,還有個瓜爾佳氏的族人。
借腹生子。
安排族女借腹生子。
對於不能生或生不出阿哥的嫡福晉來說,這是恩典。
就如太皇太後,當年就是因這個緣故嫁到滿洲。
對於太子妃來說,卻是不好的預感。
真要讓毓慶宮多了瓜爾佳氏的外孫,那瓜爾佳氏還能獨善其身麼?
太子冷心冷肺,不值當瓜爾佳氏冒那個風險……
昌平官道上,九阿哥跟三阿哥翹首期盼,看著遠處的煙塵。
公主的隊伍,應該就要到了。
九阿哥依舊坐了馬車,隻是已經是仲春時節,馬車裡下的火爐早已拆卸,車箱上的厚氈子也換成了薄呢子。
他打著哈欠,算著巴林到京城的距離,跟三阿哥道“還以為二姐要後年回來,怎麼今年就回了?”
關鍵是去年正月才走,這算下來才一年零兩個月。
一千兩百裡,這路上可不算近。
與其回京,還不如等聖駕北巡或東巡時來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