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舒舒曉得,這是九阿哥苛求了。
他跟五阿哥親密無間,就看不得五福晉跟自己客客氣氣,覺得對方不走心。
她就想了想,道“爺彆在五爺麵前露出來,要不咱們倒像是小人似的,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五嫂跟我關係尋常,可是跟四嫂、七嫂相處的都不錯;我這裡也是,待五嫂客氣,可是跟七嫂與十弟妹像自家姊妹似的……”
“要是爺挑剔五嫂,那是不是五哥也能挑剔我……”
“同樣是親戚,爺跟皇子們都是手足,脾氣也有相投也有不相投的;妯娌更是如此,有合心的就親近些,不合心彼此客氣些就行,本就是親戚……”
“夫妻一體,要是十弟跟十二弟對我這個嫂子挑剔不恭敬,爺多難受,五哥那裡也是同樣的道理……”
“外頭的人形形色色,不喜歡就不打交道;身邊人撕巴不開的,不必想太多……”
旁人家是妯娌攪家,鬨得兄弟生嫌隙;自家這裡倒是顛倒了,小叔子挑嫂子的毛病。
這叫人曉得了,隻有笑話九阿哥小心眼的。
九阿哥聽舒舒一口氣說了這許多,也聽進去不少。
他輕哼道“爺就是覺得你吃虧,老是讓著她,憑什麼呢?”
他看不上八福晉那樣借著家勢猖獗的,也看不上五福晉這樣因門第低就清高疏離的。
舒舒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把,道“誰也不是泥雕木塑,都是一色的做派,爺往後彆挑嫂子跟弟妹們的毛病,又不是長輩,這樣不好;想想姐姐們,要是在婆家除了應付公婆妯娌,還要被大伯子、小叔子挑剔刻薄,那是不是讓人惱……”
九阿哥聽了,是覺得不大對頭。
他清咳了一聲,道“爺也沒說旁的,就是覺得五哥家不是外人,咱們兩家本跟一家似的,可是因五嫂的緣故,總覺得差點什麼,不如跟老十那邊相處的自在。”
舒舒道“不好這樣說,真要掰扯起來,我也有一半責任,所以這個說不清的,往後就彆說了;再怎麼跟一家人似的,也是兩家了,不用計較太多。”
九阿哥也有些後悔,道“爺也不想跟你提這個,往後不說了。”
嫂子略生疏,可哥哥是好哥哥。
他已經明白妯娌親疏會影響兄弟往來,怎麼還在這裡煽風點火?
舒舒就岔開話道“十七阿哥都回宮了,福鬆的賞賜怎麼還沒有下來?”
九阿哥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道“是啊,這都好幾個月了,汗阿瑪不會忘了吧,還是痘所那裡有出了其他紕漏?等聖駕回來,爺過去提提。”
舒舒想到牛痘的痘苗。
真要推廣的話,這個也要培育采集。
那樣的話,應該是內務府這裡另外劃一個養牛之所,跟現在的牛羊圈分開。
現在的牛羊圈,供應宮中牛奶跟羊肉,指定不能將“痘牛”混在裡頭。
可是內務府沒有動靜。
舒舒心裡有些沉重。
難道是為了提防蒙古?
天花,也是一道屏障。
蒙古王公生身不敢入關,就是因為畏懼天花的緣故。
這十幾年好些,八旗剛入關那二三十年,死於天花病毒的王公大臣比比皆是。
舒舒心裡歎了口氣,要是康熙為了遏製蒙古人口增幅,選擇不推行牛痘,也未必沒有那個可能。
她就對九阿哥道“還是算了,伸手要功勞,總覺得怪怪的,現在牛痘還沒有推廣,這功勞也不好議,還是等等吧,福鬆十八,已經是正四品,不著急……”
九阿哥心裡盤算開了,道“那得多久才能推廣開?這跟新糧種還不一樣,不是痘年,好好的人估計都不想種痘,要隻是孩子種,那一茬茬的,總要十幾二十來年才能見成效。”
舒舒道“皇上心裡有數,不會不賞的,隻看在爺的麵上,也不會抹了福鬆的功勞,是我著急了。”
九阿哥歎氣道“要是爺這裡是郡王府,福鬆直接升長史,是最妥當不過的,可也隻能想想,隻瞧著這次點的入宮輪值人選,就曉得汗阿瑪眼裡還是看長幼的。”
中午吃的比較簡單,撈飯,配上幾個小菜,吃著清爽。
等到吃完飯,十阿哥與十福晉夫婦也到了。
四人出發,舒舒跟十福晉一輛車,九阿哥跟十阿哥一輛車。
十福晉帶了興奮道“九嫂,我們爺說了,這幾年不修園子,搭上幾個蒙古包,到時候去吃烤羊肉。”
舒舒聽著,來了興致,道“回頭灑些薩日朗花跟野韭菜的種子,有花看,還有野韭花吃……”
那樣看著,就有草原的意思了,跟蒙古包也搭配。
十福晉聽了,饞了,道“想吃手把肉了,要小羊排,什麼也不放,隻蘸野韭花吃。”
聽得舒舒也想吃了,點頭道“那叫人去莊子上殺一隻羊,晚飯吃那個。”
十福晉歡喜道“嗯嗯,九嫂過來可真好,想吃什麼就有什麼……”
舒舒看了她腰一眼,想著她這幾個月的辛苦,就道“吃羊排就吃羊排吧,將上頭的五花摘了,吃貼骨肉,一樣嫩。”
十福晉點頭道“我記得九嫂之前的話呢,少吃肥的,偶爾想要解饞也放在早上吃。”
舒舒道“這樣好,省得晚上吃了不克化。”
前後的馬車中,九阿哥與十阿哥也在說羊。
九阿哥記得兩家園子的圖紙,就跟十阿哥道“真要養羊的話,要控製數量,羊圈也彆在中間,往西北角或西南角去,省得臭烘烘的……”
十阿哥道“我問了我福晉的陪嫁人口,蒙古那邊二三十畝的牧場才養一隻羊,我那邊的羊,不會超過八頭,從外頭買羔羊過來,邊吃邊養就行了。”
九阿哥聽著,這才放心,點頭道“那就好,冬天還罷了,天氣暖和的時候,牲口吃喝拉撒的,味道太大了。”
十阿哥置換的地,就在暢春園東北八裡地之外,跟暢春園中間隔著幾個王公的園子。
馬車走了不到兩刻鐘就到了。
舒舒跟十福晉手拉手的下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