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公公叫康熙!
九阿哥的臉色有些古怪。他小時候聽過世祖皇帝獨寵孝獻皇後的故事,隻是小孩子不愛聽這些,沒有太放在心上。
等到大了,他想起所謂
“獨寵”不獨寵的,就覺得像是笑話。獨寵?要知道被稱為
“第一子”的榮親王還沒有滿月,後頭就跟著生了一個恭親王。恭親王後頭,還有三個皇子。
這獨寵的水份也太大了。所以,所謂世祖皇帝哀於孝獻皇後之死,棄了皇位在五台山出家什麼的,很是扯淡。
天無二日,國無二君。真要有個遁世的
“先皇”在,朝廷日子能這樣安生?康熙見他神滿臉糾結模樣的,皺眉道“怎麼,不想去?”男人立世,就當開闊眼界,怎麼能隻想著混日子?
九阿哥忙搖頭道“沒有沒有,這是汗阿瑪給的恩典,兒子歡喜還來不及呢,兒子是想著到時候怎麼供燈……”他也不傻,怎麼會問五台山有沒有什麼替身僧人之類的?
隻能可著自己的差事說話了。要是聖駕用其他借口去幸五台山還罷,結果用的是世祖皇帝托夢……世祖皇帝生祭是正月三十,死祭是正月初七,聖駕打算月底出發,到了五台山二月初。
汗阿瑪對世祖皇帝有點孝順,但是不多……康熙倒是聽進去了。他熟通三教,也曉得供燈的美好願景。
三十八年南巡的時候,太後帶著眾女眷,一路供燈。給活著的人點燈,是祈福;給逝者點燈,是尊重與悼念。
他就道“回頭吩咐內造辦,叫銅作匠人趕製一百零八盞蓮花燈,朕要在五台山供燈。”九阿哥記下了,打算下午就打發人回宮傳話。
要是等到元宵節後衙門開印,時間就太倉促了。康熙看著九阿哥道“這兩年你府裡折騰暖房菜,正經有幾樣新菜,隻是洞子菜違天時,既是種菜,還是當春種夏收,回頭禦膳房這裡的時蔬供應,你也記得叫人調整一二,彆叫人老是糊弄著。”這說的是辣椒跟番柿、花生這幾樣。
九皇子府早先敬了一回花生芽,吃著比黃豆芽、綠豆芽爽口。九阿哥老實點頭。
其實他心裡不服氣!誰老糊弄著來了?明明是他主動添補過春菜跟冬菜,結果不說誇一句,反而倒打一耙!
他覺得這就是前車之鑒,往後他對兒女隻有誇的,絕對不能這樣沒有好話,隻有訓斥。
康熙想到了除夕祭祖時的難受,想到了樂鳳鳴這個收集古方的吏目。他決定找機會傳召一下樂鳳鳴,看看到底收集整理了多少方子,其中關於痹症的方子有多少。
今日傳召九阿哥,就是為了幸五台山之事,既是說完了,康熙就讓九阿哥跪安。
馬齊全程靜默,有些明白皇上的用意。內務府馬上要有新總管,皇上好像開始將九阿哥從內務府挪開。
瞧這樣子,不像是對九阿哥不滿意的。那就是另有其用?戶部?戶部眼下兩個皇子行走,可是前朝規矩,皇子要在部院輪換的,四阿哥也在戶部好幾年了……等到出了清溪書屋,九阿哥就出了暢春園,回了北六所。
等到路過北花園東門的時候,他的腳步放慢下來。太後今日沒過來,要是過來,他肯定要去請個安,打聽打聽怎麼回事兒。
舒舒一家,依舊住在北五所。這是住熟了的,從新院子開始就沒有住過旁人,收拾得也乾淨。
九阿哥回來時,舒舒正在拉弓射箭。過年大魚大肉的,她腰身粗一圈,不想老悶在屋子裡,可是也不好亂竄,就將弓箭翻出來,跟小鬆一起練箭。
小鬆則惦記著砸冰撈魚之事,就跟著過來。她也曉得自己的婚期在年底,到時候就要出去,什麼時候再回福晉身邊當差都不好說。
就像小椿這樣,將近兩年回來當差的,算是早的。要是像核桃那樣,可能就不能再回福晉身邊當差。
小鬆六歲就在舒舒身邊,真要說起來,主仆相處的時間,比跟家裡人還多些。
這麼近的距離,舒舒的準頭自是沒話說。小鬆讚的卻不是舒舒的準頭,而是舒舒手上的扳指。
舒舒手上帶的新扳指,是小鬆親自做的象牙扳指,一麵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