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其他皇子府,也有夭折的孩子,可是三貝勒府的還是令人側目。
因為嫡子嫡女都站下了,庶子不是落地即夭,就是月子內夭了。
一直到去年的六阿哥出生,才破了這個局麵。
不過這個庶子的存活,並沒有給三福晉的“惡毒”洗白,反而讓外頭的人更有說辭。
說什麼三福晉之前靠著娘家,為所欲為;現下娘家阿瑪沒了,承爵的弟弟不是同母兄弟,失了依仗,才讓六阿哥逃過一劫。
十三福晉本也沒有信這樣混賬話。
今天見了三福晉,她也看出三福晉沒有什麼城府。
“四嫂是宮裡長大的,前些年大嫂沒了,三嫂那邊接連生孩子,多是四嫂照顧下頭的妯娌……四嫂是烏拉那拉家的格格,是烏拉國主的堂親,烏拉那拉氏與皇家聯姻幾代人了,九嫂的外祖母就是四嫂的姑祖母,兩家能論上親的……”
“七嫂是正紅旗哈達那拉家的格格,娘家跟九嫂娘家是前後鄰,兩家還是姻親,聽說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關係也比較親近……”
十三福晉聽著,也心裡有數。
在十三阿哥眼中,哥哥是好的,嫂子也都是好的。
以後如何跟嫂子們相處,十三福晉大概有數了……
隔壁二所,七阿哥今日回城了,中午回來就帶了兩盒栗子糕、兩包糖炒栗子。
“昨晚上不是念叨想吃栗子麼?正好看到有賣的……”
七阿哥道。
七福晉詫異道“咦?現在就有鋪子掛幌?不是正月初六買賣才開市麼?”…
七阿哥輕咳了一聲,道“估摸著是想要賺錢吧,這個時候開張的鋪子少,營生也好。”
七福晉點頭道“說的也是,獨家買賣了,指定好做……”
想著栗子的甜糯,七福晉隻覺得口水噠噠的,真是饞得抓心撓肺。
她臉上帶了笑,打開了包栗子糕的油紙包。
栗子的甜香味兒,立時散開。
七福晉看著,先是眉開眼笑,隨即想到什麼,神色凝固住,露出幾分無措。
所有的食欲,都變成了惡心。
“嘔嘔……”
七福晉忙用帕子捂了嘴,才沒有吐出來。
七阿哥見狀,忙拿了痰盂給她。
七福晉沒有再忍著,將肚子裡的東西吐得乾乾淨淨的。
等到丫頭拿了清水給她漱口,她耷拉著腦袋,生出幾分厭棄來。
七阿哥見狀,歎了口氣,道“我已經跟九弟說了,勞煩九弟妹將給老十福晉整理的菜譜也給咱們一份,到時候什麼能吃都在上頭寫著,不用怕……”
七福晉抬頭看著七阿哥,臉上帶了悔恨道“都是我的錯,三格格才……我再不長記性,還叫人麼?”
七阿哥臉上帶了正色,看著七福晉帶了鄭重,道“你懷胎十月,全全乎乎地將她帶到這世上,雖有小過,可對三格格來說更是生養大恩,這樣自怨自艾,除了損傷身體,對不起肚子裡的孩子還能有什麼好處?你記得眼下對三格格的這份愧疚與慈愛,以後生下小的,記得你這幾年的偏愛,也彆嫌棄三格格的不足,就對得起她了……”
七福晉聽了進去,收了淚,道“若是有那一天,爺直接收了我的鑰匙跟賬冊,就讓我做個擺設,省得做個糊塗人,叫孩子心裡難受。”
七阿哥看著七福晉,點了點頭……
夫妻之中,各有相處模式。
這邊的年輕夫妻是一個模樣,南五所那邊的“老夫老妻”又是個模式。
三阿哥這裡,帶了幾分好奇問三福晉道“十三福晉瞧著如何?嫁妝單薄,娘家也沒有爵位,底氣不足吧?”
三福晉點頭道“嗯,老實著呢,從頭到尾沒說幾句話,她這樣的身份這樣本分也是應該的。”
三阿哥帶了幸災樂禍,道“十三阿哥看著再受寵又如何?不過是給太子預備打下手的,親事自然隻能從跟太子親近的那些人家挑,矬子裡拔大個兒,才挑出來個兆佳氏……”
說到這裡,他道“要是十三阿哥再小幾歲,或許親事還能體麵些,太子妃可有兩個妹子呢……”
三福晉聽了搖頭道“差好幾歲呢,大的那個才十一、二,小的八、九歲……”
三阿哥聽了挑眉道“那不就是四十六年選秀了,這說起來,倒是跟十五阿哥年紀對上的。”
太子對自己不善,三阿哥也不是白挨打不還手的性子。
他已經兩手準備了。
不讓自己做東宮臂助,自己就“坐山觀虎鬥”。
等到大阿哥與太子兩敗俱傷,那往下不正好輪到自己麼?
三福晉聽了一愣,道“不能吧?一家兩個皇子福晉,哪有這樣抬舉的?”
董鄂家出了兩個皇子福晉不假,可那都是分支了的,隻是堂親罷了。
三阿哥道“怎麼不能?下頭的皇子中,扒拉出來一個十三阿哥是個太子打下手的,肯定要再預備一個,防著有個萬一,十五阿哥尊敬太子妃,給他指個瓜爾佳家的福晉,親上加親不是正好……”39314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