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的夜,群山沉默,空寂而幽邃。
紮在高山山巒之間的山穀叢林邊緣草甸裡的藍色帳蓬,與夜色融為一體,幾乎分不出是一叢草還是一個帳包。
過了子夜,連鼠類也吃飽回洞巢睡回籠覺,山戀之間湧上薄霧,天地間濛濛朧朧,草木也慢慢的被霧氣染濕潤。
萬籟俱靜的時刻,帳包風頭上方飄來淡淡的清香,優雅而芬芳。
迷人香氣飄飄揚揚的逸散,令帳蓬方園一二裡都籠罩在芬芳香氣裡,猶如春季百花盛放,花香襲人。
香意醉人,草叢地底蟄伏的蟲子都沒了聲音,四周越發的寂靜。
香氣縈繞,久久不散。
打香氣初現過了約一個鐘,從風頭上那方的草甸裡走出一人,夜色深濃,看不出人的長相,隻覺人似風拂弱柳,輕盈無聲。
那人,是用輕功踏草而行,在距離帳蓬約百米遠停了停,再近,約五十米又略略一停,到約十米處,朧朦霧氣裡,來人揚手,幾十點冷光“咻咻”劃破空氣,化做一片星雨罩住帳蓬。
漫天星點光芒勢如破竹,破帳而入,叮叮卟卟的釘入物體內,還有些在空中相撞,擦出微弱火花。
那火花呈點點藍色星芒,雖然微弱,在夜色裡卻是極為耀眼。
成漫天花雨的冷光儘數穿透帳蓬,紛紛刺入物體,或者走空,飛進對麵帳布,有些紮在帳蓬布麵上,有些再穿布而過,落在草叢裡。
冷光穿透帳蓬時,似乎傳出微微的人哼聲,最後死一般的空寂。
撒出一片暗星子的人隔空遙望冷芒沒了聲息,再次撒出十幾枚暗星子,十幾點冷光疾射帳蓬而去,人也疾身掠飛,在冷星子刺入帳蓬時人挨近,黑夜中“噌”的一聲響,爆起一片冰冷的金屬光。
那陰冷的金屬光一揮而下,從帳蓬頂落下,帳蓬“嗞啦”破開,金屬光落下,劈砍到某物。
執刀的人瞬間向後閃退出七八米遠,黑暗中火星子一閃一滅,再之亮起支強光小電筒。
就著手電筒的光,人的模樣隱約可見,那是個穿現代式黑色登山服的男子,年約五十,頭發向腦後方向梳,露出高顴骨寬臉,五官立體感強,麵部總體看又無出奇之處。
他背著一隻普通背包,穿登山鞋,手中一把開過鋒的開山長刀,冷光閃爍,當閃退之後腳踩進草叢,他舉著手電筒照向帳蓬方向,而帳蓬被破開仍然沒有倒,隻是半塌了,有風吹拂,破布搖招帶起“啪呼啪呼”的破響音。
執著開山刀的男子腳尖點地再次掠起,電筒光如舞池追影燈一樣晃動,人掠至帳蓬半米遠的地方開山刀再次疾掃而過。
砰,啪,大刀揮過,先是砍到帳蓬的支杆,再之鋼支杆被硬生生的折斷,隨之帳蓬被大力帶起,朝一邊翻起,帳底有東西晃動。
執刀男人連掃兩刀,將帳蓬砍得稀巴爛,赫然發現帳蓬內隻有一個穿著衣服的草人,還是用新鮮草木紮成的靶子,草人穿著一套灰色衛衣,身上紮著幾十枚三刃小鏢刀。
帳蓬內除了一個草人再無他物。
執刀男子看到帳蓬無人,再次揮刀,將帳蓬挑起甩飛,帳蓬之下是一片草,也藏不住人,他向後一掠後退出數尺,同時收起手電筒,緊握長刀,做出麵對強敵的防備姿勢。
他全身警戒,耳聽八方,防備人偷襲。
黑暗中沒有夜鼠活動,也沒有夜鳥鳴叫,連蟲子聲都沒有,靜的讓人心慌,冷氣撲麵,寒涼如冰。
握刀的男人保持著如臨大敵的姿勢,時間越久,神色越發凝重。
過了大約一刻鐘之久,黑暗中出現一點風聲,執刀男子眼到手到,眼睛移動時,身動,長刀如虹,照著風微動的方向砍去。
他長刀剛揮起,嘩啦,一股冷水兜頭蓋臉的朝他潑至,那水出現得太莫明其妙,執刀男被潑個正著,眼睛沾水,像浸泡於石灰水池般,火辣辣的疼痛燒得眼睛睜不開,就連嘴裡也辣燒起來。
冷夜裡,有清脆如黃鸝的聲音蕩開“你這個小癟三深更半夜的不睡覺,又是撒迷香又是丟暗星子,還拿著刀又砍又殺,你幾個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