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李鄴忽然發現了一個異物,著實讓他愣住了,床上居然有一張紙條,他們家什麼都可能有,就是不會有紙。
誰進來過了?
李鄴急忙起身去院子裡轉了一圈,什麼都沒有發現。
他又回到房間拾起紙條,隻見上麵寫了一句話,‘老時間,老地點!’
這當然不是張小胖寫的,那家夥不識字,這字寫得很蒼勁,筆力很強,一看就是成年男子的字跡。
有人替自己還了三十兩銀子,然後紙條就出現了。
李鄴心中有一種即將要解開謎底的感覺,恐怕這才是自己從前夜裡一更時分跑去社廟的真正原因。
紙條的詭異出現,李鄴已經沒有心思去西市了,自己和喬彬在外麵說幾句話的功夫,就有人進了自己房間,大娘還在院子裡洗衣服,這人會是誰?
他拎著球杆來到了社廟,社廟有個廟祝,是個酒鬼老道士,整天喝得酩酊大醉,也不知他哪裡來的錢買酒。
大院子裡有一對老夫妻在燒紙,李鄴看了一圈,直接向後院走去。
社廟其實不大,進門就是大院,正殿是社神,左邊是財神殿,右邊是求子觀音殿,本來沒有這兩位,但百姓需要,它們就出現了。
正殿旁邊的房間是廟祝居所,旁邊有扇小門,直接通往後院。
後院很大,其實是一大片荒地,占地足有四五畝,緊靠小河,老道士在這裡種了點菜,牆角還有一口水井。
李鄴感覺這裡很熟悉,他前身的記憶也一點點滲出,自己好像在這片荒地上練過擊打馬球。
他在河邊不遠處發現一個廢棄的泥像,固定在地上,泥像表麵斑斑點點,臉部還破碎了,一看就是自己長年揮杆擊打石塊撞擊的結果,可是,自己是從哪個位置打球呢?
李鄴發現一個詭異之處,如果石像固定不能動,那自己揮杆打球的位置,竟然是小河裡,怎麼可能?
他快步走到河邊,河水很淺,他不由眉頭一皺,貧民窟的小河不要指望有多乾淨,但水中確實有一堆石子,就是他天天練習打馬球的石子。
難道自己是站在水裡打球嗎?打水中的石子,阻力該有多大,需要多大的臂力。
李鄴隱隱有點明白了,自己能舉起兩百多斤的重物,並不是天生的。
這一刻,李鄴忽然對約自己晚上見麵的神秘人充滿了期待。
裴三娘很晚才回來,她今天替人接生,累得筋疲力儘,但接生賺錢比較多,上門就要一百文錢,若順產還要給三到五百文錢的紅包。
若是難產或者嬰兒夭折,運氣好被趕出門,一文錢沒有,運氣不好還要被狠揍一頓。
不過一般都是順產比較多,貧民窟的飯菜都沒什麼油水,大胖小子幾乎沒有,張小胖那樣的是特例。
裴三娘心情不錯,雖然累了一天,但賺四百文錢,明天可以給兒子買幾斤羊肉了。
“娘,我想給你說件事!”
李鄴想把二十兩銀子給她,但裴三娘實在太累,擺擺手道“有什麼事情明天再說,娘眼皮都睜不開了。”
“三娘,你要吃飯吧!”木大娘問道。
“我吃過了,彆管我,我去睡了。”
“我燒點熱水給你洗腳!”
裴三娘擺擺手,回房就睡了,話都沒有說上兩句。
李鄴坐在房間等待時間過去,他心中期待又緊張,著實很煎熬。
一更時分是晚上七點到九點,唐朝普通百姓睡得很早,日落而棲,天黑就睡了,次日四五點就起床。
當然,有錢人要尋歡作樂,這個時候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平康坊那邊是徹夜笑聲不斷,燈火璀璨。
紙條上說的老時間,李鄴覺得七點不太可能,應該是指八點,大家說一更時分,都是指晚上八點。
時間漸漸到了一更正,夜裡快八點了,李鄴悄悄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