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國!
大船上亂成一團,幾名船夫反複跳下水尋找,其他數十艘船也趕來協助救援,三十多艘船和五十餘名水手折騰了半個多時辰,依然一無所獲。
望著茫茫的黃河水麵,幾名隨從都失聲痛哭起來,王中丞不會遊水,過去了那麼久,哪裡還有活命的機會?
王焊發狠道“去告訴同州和蒲州的官員,落水者是朝廷禦史中丞,命令他們組織人手打撈,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李鄴在下遊二十裡外爬上了岸,身上背著王珙的暗紅色小皮箱,他爬上岸,迅速鑽進了不遠處的一片樹林。
在樹林內的一塊大石下,李鄴找到了事先埋在這裡的包袱,他換了一身月白色長衫,之前他穿的是藍色短衣,把舊衣埋了,這才在大石前打開了王珙的小皮箱。
小皮箱有三錠黃金,每錠約二十兩,還有一塊美玉,其他都是各種信件文書,足有一百多件,還有很多手令紙條,光祖父李林甫的紙條就有七張,其中有一張命令王珙收集太子和韋堅秘密接觸的證據,韋堅案是天寶五年上元節後爆發,說明這張紙條最晚也是天寶四年所寫,時隔六年,王珙還把它保存完好,這個心機著實可怕。
李鄴找來一些乾枯樹枝,取出火折子,把信件和皮箱一起燒了,深埋起來,這時,天色已暗,他起身向蒲津關方向奔去。
蒲津關外是一個很大的鎮子,鎮上客棧和酒館林立,李鄴回到自己的客棧,走進客棧,隻聽掌櫃在給幾名客人解釋。
“一個朝廷重臣過河時落水了,聽說渡口要封三天,而且潼關的軍隊也要過來,你們急也沒用,還是安心住下吧!”
李鄴上前問道“朝廷重臣怎麼會落水,他不是有隨從嗎?”
掌櫃撇撇嘴,“誰知道呢?聽說是一個醉漢落水,把他也帶下去了。”
一名客人道“應該是謀殺吧!哪有這麼巧,偏偏是朝廷重臣落水。”
“這下麻煩大了,蒲津關的主官保不住官帽了。”
李鄴快步上樓,他的房間在最東麵,打開房間的窗可以看見蒲津關的情景,隻見蒲津關那邊聚集了大批民夫,足有數千人之多,人人手執火把,儼如一片火的海洋,十分壯觀,火把隊開始出發了,沿著黃河邊仔細搜尋,黃河對岸應該也是一樣。
李鄴坐下,提筆寫了一封信,‘貨物已售出,破舊貨物皆已處理,貨錢已收,下麵再去河西進貨,請在長安各自安保!’
寫完信,李鄴又將一小塊皮子放入信封,這是皮箱上割下來的,隻有指甲蓋大小,把信封好,李鄴來到鎮上一家邸店,邸店可以存貨、寄馬、兌換、送信等等。
李鄴走進店鋪問道“可以送信到長安嗎?”
掌櫃點點頭,“當然可以,隻要地址和收件人清楚就沒有問題。”
李鄴的信封上寫得很清楚,平康坊第七區王記雜貨鋪,掌櫃王小勉收,這位王小勉就是李林甫心腹侍衛王寬的父親,李鄴和祖父約好,信就送到雜貨鋪。
掌櫃掂了掂,對李鄴道“大路信一百文,半個月左右送到,如果專送要一貫錢,三天後送到,而且保證信件送到本人手中。”
李鄴取出一小塊碎銀遞給掌櫃,“請儘快送達!”
掌櫃把信放進一隻標記有長安的紅色布袋裡,給李鄴笑著解釋道“大路信每十天才收集一起,這個是急腳遞,明天會有騎士專門過來取,趕往長安,兩天後到長安,轉一天,第三天送到收信人手中,公子儘管放心,花了那麼多錢,肯定會保證送到。
李鄴回到客棧,忽然看見街頭無數人在狂奔,向蒲津關方向奔去,李鄴見掌櫃也在探頭探腦,便笑問道“掌櫃,發生什麼事了?”
“聽說那個官員的屍首找到了,在對岸找到的,已經送過來了。”
“不是還有個醉漢嗎?”
掌櫃嗬嗬一笑,“誰會管醉漢的屍體,這裡每年都要淹死幾十人,誰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