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岱笑得有點尷尬,他就是這樣想的,官場裡麵這種事情很正常,位子隻有一個,競爭者互相傾軋。
李鄴心知肚明,也不點破,笑了笑繼續問道“那第二個理由呢?”
“第二個理由是想栽贓給你,最後張均不是一口咬定是你殺的嗎?”
李鄴笑著搖搖頭,“栽贓給父親還有可能,栽贓給我就不可能了,這個刺殺案在我回來之前就策劃啟動了,宇文家族怎麼知道我什麼時候回來?怎麼知道我要不要回來?而且不是我看不起宇文家族,他們還真沒有能力策劃這個案子,這個案子不是一般人能做到。”
李岱指著自己的畫的關係圖笑道“那和他侄子爭奪房產、李適之舊怨、父親仇家等等關係都不可能了吧!”
李鄴搖搖頭道“父親,張垍不僅是駙馬,還是太常卿,從三品高官,大唐文壇領袖,從三品高官被人刺殺,絕對是一件大事,牽扯到整個朝局,甚至關係到皇位繼承,關係到安祿山會不會造反等等,絕不是什麼三瓜兩棗的事情,父親有興趣,可以從長安五大勢力去考慮,我沒猜錯的話,凶手就是五大勢力之一。”
李岱呆了片刻,不由感慨道“鄴兒,你站得高,看得透,能從大局考慮,難怪祖父總是喜歡和你商量大事,我現在算是明白了。”
就在這時,院子傳來裴三娘惱火的聲音,“你們兩個,倒底吃不吃飯?不想吃飯就早點說,我也可以省點錢!”
父子二人苦笑一聲,隻得悻悻出去了。
吃罷晚飯,李鄴躺在床榻上想著和父親的談話,和父親的談話也提醒了他自己。
刺殺從三品高官,風險太大,如果沒有與之對應的收益,沒有人會乾這種蠢事,這也是政權穩定時期,高官被刺殺很少發生的原因。
刺殺張垍,必然牽涉到時局變化,牽涉到皇位繼承,牽涉到重大權力鬥爭,最起碼也是五大勢力集團之間的鬥爭,李鄴想到了皇位繼承。
張垍曆史上一直是太子李亨的堅定支持者,現在傳聞,他被安祿山拉攏,會不會因為背叛了太子,被太子李亨除掉?
在胡思亂想中,李鄴沉沉睡去了。
入夜,在崇化坊的小街上,一條身材高大的黑影小心翼翼靠近了一間院子,他伏在暗處,觀察了片刻,確定沒有異常,這才繞到院子的後麵,這名男子正是劉武通,駙馬府上的武士首領,他現在已成為大三司調查組追蹤的首要目標。
劉武通沒有進家,而是跑到院子後麵,在牆角一個破縫內掏了一下,這是他和妻子約好的聯絡辦法,如果平安無事,妻子會在破洞中放一根筷子,如果什麼都沒有,他就得趕緊離開。
不過他卻意外地從破洞內抽出一張紙條,讓他愣了一下。
就在這時,周圍忽然火把亮起,數十名官府武士將他包圍,一起大喊著向他衝來。
劉武通武藝高強,熟悉地形,他一躍跳上後牆,又一蹬跳上一棵大樹,猛地一縱身,高高跳進河中。
後麵是一條很臟的小河,河中央有一艘破船,劉武通落在船上,不等身形穩住,又一躍而起,跳到對岸,剛落腳,一個伏在地上的黑衣蒙麵人忽然跳起,閃電般鋒利的長劍疾刺他的後背。
這一劍來得太突然,劉武通已經躲無可躲,眼看這一劍要刺中,他在空中一擰腰,將要害避開,‘嗤!’長劍將他腰部肌肉劃開了一道三寸長的深口子,頓時鮮血如注。
對方又是一劍向他背心刺來,劉武通已經穩住身體,他忍痛一記反踢,快如旋風,將對方的長劍一腳踢飛。
黑衣蒙麵人轉身就逃,很快便跑遠了,劉武通沒有追趕,他捂著傷口跌跌撞撞向另一個方向逃去,河對岸全是火把,數十名官府武士過不了河,眼睜睜看著劉武通消失在黑暗之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