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國!
李鄴白天基本上都呆在客棧,晚上才會回府休息,他在客棧有一間單獨的小院,主要是在這裡比較方便。
李鄴在院子裡來回踱步,這時,大理寺主事王豐前來報告。
“都督,卑職已經查到了曾弘二的情況!”
李鄴對曾弘二的消息並不感興趣,對方既然用他為刺客,肯定早就把善後之事處理好了,萬一刺客服毒失敗,那不就暴露了嗎?
“應該是不好的消息吧!”
王豐點點頭,“卑職這兩天查了長安縣的檔案,發現曾弘二的記錄是中途病死。”
卑職又走訪了當年的押解人,才得知真相,三年前,在押解到漢中時,這個曾弘二便得到一場大病,很快就病死了。”
“沒有請醫生診斷?”
“請了,醫生說他長得太瘦弱,得了很久了,路上支持不住就死了。”
“然後呢?”
“然後押解官員把他的屍體扔進漢水,用醫師的診斷結果作為依據,官府就把他作為死亡人注銷了。”
“你知道我怎麼想嗎?”
李鄴微微笑道“就算他現在在我們麵前,老老實實交代一切,也沒有用,我估計他一直混跡在見不得光的黑暗之中,臨時被人找來當刺客,他也肯定不知道是誰雇傭了他,但我想不通他為什麼自殺?他又沒有什麼家人,對他來說,錢再多也沒有用,性命才是最珍貴的。”
“都督說得對,確實蹊蹺。”
這時,彭海鹽匆匆走進院子,急聲道“都督,駙馬府那邊亂成一團,刺客的屍體居然失蹤了,換成一條死狗,駙馬的人頭也不見了。”
李鄴嗬嗬笑了起來,對王豐道“答案就在這裡,你想到了嗎?”
王豐點點頭,“他在發配路上就假死了一次,現在又假死一次,這人厲害啊!”
彭海鹽一怔,“什麼路上假死?”
王豐便把自己調查的情況告訴了彭海鹽。
彭海鹽苦笑道“其實我應該想到的,假死是百戲中的一個傳統幻術,很多西域僧人都擅長,這個曾弘二一直混跡在百戲團中二十年,肯定也學會了。”
李鄴笑道“隻要這個刺客曾弘二沒有死,那就又有了一條查案的線索。”
彭海鹽歎息道“都督,我建議我們分頭調查吧!卑職去洛陽抓捕楊順,殿下在長安繼續尋找這個曾弘二,卑職想來想去,也就隻有這兩個線索了。”
李鄴沉思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就這麼決定了!”
說到長安的貧民窟,大家都會想到永和坊,還有周圍的其他幾個坊,諸如永平坊、常安坊、通軌坊等等,這些都是貧寒人家聚居之地,每個坊的人口都很多,房舍也很破舊。
但永和坊屬於正常街坊中的底層,可長安還有一些不可言述之坊,就像印度種姓最低等的首陀羅下麵,還有一層不可接觸的賤民一樣。
長安的不可言述之坊,主要是緊靠南城牆的幾個坊,諸如昭行、大安、安樂、延柞等等,這幾個坊麵積很大,是長安的菜地和喪葬地,一向都是野狐、鼠蛇出沒的地方。
這裡有人嗎?有!人還不少,官府初步統計有幾萬人,其實沒有統計的人更多。
這些坊內搭滿了地窩棚,這些地窩棚最早的來曆是各地遇災後,饑民逃到長安就食,官府也沒有地方安置他們,就讓他們臨時住在南麵這些菜地和喪葬地內。
這一臨時就臨時了上百年,有的饑民走了,有的饑民最終選擇留下,一代代在這裡生兒育女,一代代在這裡不斷地搭窩棚。
但如果是饑民倒也沒什麼,最多是個低配版的永和坊,但實際上,這裡的人極為複雜,各種邊緣人都生活在這裡。
邊緣人是什麼?就是介於合法和不合法之間的灰色地帶,舉個例子,十幾年前,裴三娘迫於生活壓力,做了幾個月的尋寶人,夜裡出來到處尋寶,其實就是在偷的邊緣徘徊,尋找主人搬家後遺漏的財物,長安這些尋寶人就是邊緣人,約十幾個團夥,上千人。
他們就生活在南麵的窩棚內,一般都是晚上出來活動,所以邊緣人又叫見不得光的人,當然,見不得光的人遠遠不止尋寶人,尋寶人隻是舉例。
另外,長安的賞金獵人也幾乎都住在南麵的幾個窩棚坊內,倒不是他們住不起好點的地方,而這邊沒有人管,大家落得逍遙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