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鄴沉默片刻道“請王寬心養病,永王多行不義,必然會有報應!”
離開寧王府,李鄴沉思良久,當即對親兵道“去安仁坊!”
安仁坊是獨孤明的府宅,李鄴心中還有一些疑問,他要問清楚。
劉晏和政事堂的談判還在繼續,按照李鄴的意思,劉晏索性把全部底牌都掀開,把他們的條件明示。
韋見素匆匆來到禦書房,在門口等了片刻,宦官韓奉恩走出來道“相國,陛下宣你進去。”
韋見素憎惡地看了他一眼,他們現在都知道,韓奉恩是李輔國的心腹,有他在旁邊,等於李輔國也在旁邊,隻是天子不在意,讓他們無可奈何。
韋見素走進禦書房,躬身行禮,“參見陛下!”
天子李亨正在看太子的辭呈,李亨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對長子忽然有一種說不出的憎惡,就像當年父皇對他們的憎惡一樣,他不知道這叫皇帝病,隻有皇帝才會有這種心理疾病,憎恨自己的繼承人,年紀越大,憎恨越深。
皇帝一般都喜歡小兒子,因為小兒子對皇位威脅不大,父子之情就會遠遠大於皇帝病。
權宦集團的狙擊、張皇後枕邊風、太上皇的絕殺,這些其實都不是真正的原因,真正原因還是李亨,尤其像他這樣發動兵變上位的皇帝,骨子更是對太子充滿憎惡和不信任。
李亨放下太子的辭呈書,問道“相國什麼事?”
“回稟陛下,李鄴的出兵條件,今天拿出來了。”
李亨立刻問道“他們怎麼說?”
“他們其實就是要三個條件,第一個條件比較簡單,他們要一千名工匠,這個條件政事堂答應了。然後第二個則在微臣意料之中,李鄴要兼任朔方節度使,之前陛下也同意的。”
李亨點了點頭,上次商議時,自己確實表態同意了,關鍵是朔方已經控製在河隴軍手上,任命李鄴兼任朔方節度使其實隻是被迫承認他對朔方的占領。
一般情況下他肯定不會承認,但為了換取李鄴出兵,作為一個籌碼,他可以承認。
“這兩個條件都可以答應,他們還有什麼條件?”
“他們還有一個條件,就是對方要涇原軍和商州軍,一共一萬五千人。”
李亨立刻明白了,涇原軍和商州軍就是安西軍,李鄴是想把安西軍握在手中,他沉思片刻問道“政事堂的意見呢?”
政事堂當然會同意,安西軍被權宦集團控製,絕不是好事情,借李鄴之手削弱權宦集團的勢力,何樂而不為?
韋見素躬身道“陛下,政事堂最擔心的是對方要錢糧,但李鄴明確表態,不要朝廷一文錢,不要朝廷一粒糧食,那我們也應該拿出一點誠意,我們都認為,李鄴要安西軍的條件並不過分,他曾經是安西節度使,他對安西軍有很深的感情,我們應該成全他,而且李鄴今天還送了我們一份大禮。”
“什麼大禮?”
韋見素把一份李鄴的奏折呈給天子,“李鄴明確反對冊封永王為皇太弟,這是他的上書,請陛下過目!”
李亨頓時又驚又喜,連忙接過奏折細看,他雖然想廢太子,但絕不代表他想立永王為皇太弟,他隻是想用永王為緩衝,熬過太上皇後,再廢除皇太弟,重立新太子。
可當他同意立皇太弟的消息傳開後,李亨遭到朝臣普遍反對,都認為這個太草率太荒唐,把立儲君這麼重大的事件,怎麼能當兒戲一般決策。
李亨也感覺到了朝野給他帶來的巨大壓力,他隻能百官解釋,現在已經晚了,君無戲言,自己既然已經答應了太上皇,現在讓他怎麼收回君令?
這段時間他一直很煩惱這件事,卻又無計可施,現在李鄴的反對讓他看到一線希望,其他人反對分量還不夠,但李鄴反對,他就能作為借口。
他看了看李鄴的奏折,奏折中的語氣非常尖銳,‘臣聞陛下欲冊封永王為皇太弟,不勝震驚,永王既無驚天之功,又無蓋世之才,又有何德何能敢受大唐之社稷?
大唐將士在沙場浴血奮戰,永王蝸居巴蜀,歌舞升平,百官勵精圖治,共商滅賊大計,永王毫無建樹,庸碌無為,陛下立他為皇太弟,乃國之不幸、民之不幸,三軍將士之不幸也,微臣雖卑微,但也能代表河隴二十萬將士之意誌,堅決反對立永王為皇太弟!’
李亨的臉一陣抽動,尤其最後一句,‘代表河隴二十萬將士之意誌,堅決反對立永王為皇太弟!’讓他心中著實震驚,這不僅僅是反對,同時也是一種威懾了。
老母親身體不太好,帶她看病,耽誤了一個上午,今天隻有兩章,懇請大家見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