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樸實卻足夠熱鬨,這就是讓蔣文淵惦記了十幾年的家鄉味兒。
隻可惜老族長不在了,要是這樣指不定得多高興。
因為有兩個孩子在,陸氏和蔣禹清吃完飯,和村裡的叔伯嬸娘們聊了會天後就回家了休息了。
隻有蔣文淵,喝到接近子時才讓人送回了家。
第二天他又帶著妻女去了祠堂,祭拜祖先。
蔣文淵和陸氏去拜的時候,什麼事兒也沒有。
輪到蔣禹清的時候,她還沒拜下去,老族長的牌位就倒了。
現任族長一見,趕緊攔住了她“娘娘使不得。您如今可是一國之母,祖先們怕是受不起您這一拜。”
這一出著實是給蔣禹清整的啼笑皆非,不過到底沒有再堅持。
晚上,蔣文淵讓陸氏備了飯,請了從前那幫發小來家吃飯。
昔日鬥雞走狗的少年,如今大都已年過不惑,做了爺爺。
說起小時種種,大家都十分感慨。
蔣文淵單獨敬了趙六指一杯,笑著說“那會同其他幾個村子打架,就屬趙六哥最狠,他可沒少替我們挨拳頭。
爬樹偷果的本事一等一,下河裡網魚也是最厲害的。”
說起這個,趙六子格外的得意,特彆鄙視蔣文淵。
“你還說,咱們這幫人,論打架你是最慫的。不過那腦瓜子是真的好使。
那會兒咱們一塊上河對岸去偷甘蔗。七八個人,掰了兩三行,下手也是夠狠的。
掰完了,就拖到河灘上去吃。
吃不完就埋在河邊的沙子裡,然後告訴他們村裡的小孩,說河邊的沙子裡有甘蔗,讓他們去挖。
那些小孩還真就去了,結果被主人家抓了個正著,不由分說告到家裡去,被打了個半死。
這大黑鍋甩的妥妥的。
你那會才多大?七歲還是八歲,從那會兒我就告訴自己,千萬彆得罪你,你小子的心肝太黑了。
搞不好被你坑死了,還得高高興興的幫他你數錢。”
於是一大屋子男人笑的直錘桌子。
蔣禹清和陸氏坐在外間,一邊輕輕的推著搖籃,一邊聽他們喝酒侃大山。
搖籃裡的兩個寶寶已經睡著了。
他們並排躺著,頭都偏向對方,兩隻肉乎乎的小手舉起來放在臉蛋兩旁,當真可愛極了。
蔣禹清好奇地問他娘“我爹小時候這麼皮的嗎?”
陸氏一邊做著手上的活,一邊說“大概是吧!
他那會是你外公班上最調皮也是最聰明的學生。
搗蛋的時候能把你外公氣得牙癢癢,可偏偏課業又是最好的。
用你外公的話來說就是又愛又恨。”
蔣禹清突然起了八卦之心“您就是從那會兒就看上我爹了嗎?”
陸氏搖了搖頭“那倒沒有。我那會兒最討厭的就是你爹。”
“怎麼說?”陸氏停了手裡的活,臉上充滿了回憶。
“我那會兒好不容易從親戚家討了些葵花籽兒,種在學堂後邊的花圃裡,澆水施肥的日日寶貝著。
好不容易盼到了開花結籽,長的花盤像盆兒那麼大。
你外婆說一朵花起碼能結兩斤籽,可把我給高興壞了,尋思過年能多吃不少瓜子。
可沒成想,後來我跟著你外婆上親戚家住了幾天回來,發現我那些葵花一朵都沒有了。
你外公說,就是你爹帶著一幫熊孩子,把我那些花兒當做箭靶子射。
兩天功夫全給我打壞了,氣得我哭了半下午。
從那以後他就成了我心中最討厭的人,沒有之一。”
“那後來你怎麼還嫁給了他?”
陸氏說“他在我爹那讀了好幾年的書,放學以後會經常留下來給我家挑水,也會給我家澆地。
慢慢的幾年下來,我就覺得他好像也沒那麼討厭了,有時候還覺得他很不錯。
後來我到了要出閣的年紀,你外婆就想托媒婆給我找個好婆家。
你外公就說,我看蔣文淵就挺好,這小子書念的好,性格也不錯,處事通透還勤快,將來啊,準有大出息。
你外婆也覺得你爹不錯,就說小夥子人挺好,相貌也好,就是家裡窮了點兒。
你外公就說窮點怕什麼。我早就打聽好了,他們家家風清正的很。
他老爹和老娘以及哥哥嫂嫂也都是好相處的,將來閨女嫁過去必定不會受欺負。
就這樣,你外公就把我許給了你爹。
你爹後來跟我說,你外公跟他說要把女兒許給他,讓他回稟家裡,找人來提親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飄的。”
說到這裡,陸氏笑得格外明媚“如今想來,你外公是真有眼光。”
於是母女兩個一起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