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辰的聲音如清泉,但在楊淑聽來卻仿如一聲驚雷。
“我這樣的人怎麼會像左公子的故人呢?公子你想多了。”她的聲音裡有她自己都沒聽出來的輕顫。
“並非如此。楊老板你不知道,阿淑和阿寧或者其她小姐不一樣,她從小就不愛紅裝愛武裝,比許多男孩子都厲害。如果不是……”
左子辰沒有再說下去,正好楊淑也不想聽。
“不早了,我真的要回去了。”楊淑說。
她的聲音驚醒了左子辰,他抱歉一笑“抱歉,是我走神了。我送楊老板回去吧?”
楊淑毫不猶豫的拒絕“不用了。左公子也回去吧。”
說完就快步離開了。
左子辰站在原地,麵向楊淑離開的方向若有所思“還真是越來越像了呢。”
片刻後,福伯走到左子辰身後“家主,您在這裡做什麼?時候不早了,回去吧。”
左子辰順從的轉過身往外走,隻是說了句“遇到個故人罷了。”
……
第二天,楊淑推開屋門的時候正好看見墨天浩在井邊打水洗臉。她若無其事的從旁邊走過去,似乎完全不覺得尷尬。
“楊老板早。”墨天浩擦乾臉上的水,和楊淑問好。
“早。”楊淑應了一聲。
“我,我昨天喝醉後是不是乾了什麼不好的事?”墨天浩猶豫著問。
楊淑邊生火做飯邊說“你也知道你喝醉了啊。以後可彆喝了。”
墨天浩忙不迭點頭“以後確實不能喝了。昨天太衝動了。我今早起來頭痛的很。”
說著還伸手揉了揉後腦勺。
楊淑一看就知道他這不是宿醉的結果。她繞到墨天浩身後看了一眼,墨天浩的後腦勺上有個鼓包。
她伸手碰了一下,墨天浩“絲”的一聲。楊淑無奈道“你就沒感覺出來你這不是宿醉才疼的嗎?”
墨天浩被說的有些不知所措“那我這是怎麼弄的?”
“唉!”
楊淑除了歎氣,都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好了。
“昨晚你喝多了,我扶你回房的時候你摔了一跤。”
墨天浩不好意思的笑了“原來如此,給你添麻煩了,抱歉。”
然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什麼的問道“我喝醉之後沒做什麼奇怪的事吧?”
他心心念念都是這個問題,生怕自己乾了什麼。
楊淑搖頭“沒什麼。”
她說的斬釘截鐵,好像昨天的事從來沒有發生過。
還好墨天浩喝醉了,聽到她的回答鬆了口氣的樣子,沒再問下去。
……
黃蚺從祥雲坊走出來,邊走邊唉聲歎氣。他是嚴家的門客,武功不錯,又會討主家歡心,是以在嚴家也頗有地位。但他最近卻遇上了一件非常棘手的事,在和朋友的一次酒局上他沾染了賭博的習性,這一沾就再也甩不掉了。
祥雲坊是揚州最大的賭坊,他兩個月前在這裡欠下了近萬兩的巨債。這麼多錢絕不是他一個小小門客能拿得出來的。無奈之下,他動用了主家的錢。
他在嚴家待了許多年了,嚴景不喜歡管理數物,是以他爹交給他的部分生意他都交給了黃蚺打理。黃蚺在賬目裡大做文章,好不容易填補了這個窟窿。
今天他就是來還錢的,但是這裡的錢還上了,賬目裡的錢卻對不上了。雖說嚴景不喜歡這些東西,但每個月的月初還是要象征性的查個賬的。嚴景是個很精明的人,黃蚺做的假賬並沒有把握能騙過他。還有五天這個月就到頭了,黃蚺還沒有想到任何辦法。
“黃大哥,你在這裡做什麼呢?”
黃蚺正想著心事,冷不防一道男聲把他嚇得不輕。
他回過頭,看見穆生正朝他這個方向走來。
黃蚺眼底浮現出一道殺意,他一直都不太喜歡這個年輕人。武功一般,為人處事也一般,新來的門客知道他在嚴家待了許多年,都要來討好他。偏這個穆生一天到晚不是在嚴景身邊,就是一個人待在房間裡,不知道乾些什麼。可就是這麼一個人,竟迅速得到了嚴景的賞識。
關於穆生的身份,其實嚴景並不是不知道。早在穆生剛來嚴家的時候,古視昌就來找過嚴父。嚴父的意思是把穆生交出去,不想為了這麼個人沾惹是非。
可嚴景卻說“區區一個古家,還不被我們放在眼裡。父親何必為了息事寧人一味退讓呢?”
就這樣硬是保下了穆生。
黃蚺知道嚴景保穆生不是因為他真的有多欣賞穆生,而是因為年輕人那點該死的勝負欲。可黃蚺還是很不服氣,憑什麼這個做什麼都一般的穆生能得到嚴景的維護呢?
所以他更討厭穆生了,並開始帶頭孤立穆生。上次穆生沒能參加左子辰主持的清理梅花閣分舵的事情就是他的手筆。
現在穆生看見他從祥雲坊走出來,保不準他就知道了什麼。萬一他在嚴景麵前告自己一狀,自己豈不是就要完了。
想到這裡,他更堅定了要殺死穆生的想法。穆生對於嚴景來說並不是什麼重要的人。就算嚴景知道這件事是他乾的,也頂多隻會警告他一番,不會真拿他怎麼樣的。事後他還可以去古視昌麵前賣個好,說不定什麼時候這個人情就用上了呢?
“這不是穆老弟嗎,你怎麼也會在這裡呢?莫不是來賭錢的吧?”黃蚺先發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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