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家夫妻半信半疑,但沒過多久,白夫人就在回娘家的路上撿到了一個四五歲的男孩。她覺得這就是天意,索性跟自家丈夫一商量,把這孩子正式過繼到了自己名下。並且給他起名白羽鬆。
鬆鶴鬆鶴,這也就是為什麼,白羽鬆反而是弟弟的原因。白家夫妻原本並沒有打算再要一個兒子。
說來也奇怪,自從白羽鬆入了白家以後,白羽鶴的身體竟真的一天天好起來。到現在已與常人無異。
再加上白羽鬆長得好,一張小嘴更是會討人喜歡。白夫人把他疼得如眼珠子一般。甚至有的時候超過了自己的親兒子。
這件事在楊淑這裡不是秘密,早在來揚州之前,她就知道了這些。但她以為,白羽鬆的紳士普通,所以從來沒有花心思調查過。
直到今天,她看到白羽鬆伸出二指去撥她的劍刃。
當年的梅花閣,鄭、李、肖、賀四人是異姓兄弟。可惜到了最後,肖慶嵐對其他三人一個都沒放過。關於這三人的武功,肖慶嵐在閒暇時也都一一拆解了跟肖燕燕講過。這一招撥弦,正是當年的灰土使賀塘的獨門武功。
當年,肖慶嵐下手太快太狠,隻有黃沙使李思兵和賀塘的小兒子賀宜明跑了。可李思兵沒過多久就被肖慶嵐找到了,並且被他毫不猶豫的殺了。至於賀宜明,大概是因為年紀太小,不知藏在了什麼地方,一直都沒能找到。肖慶嵐常說
“斬草不除根,將來是個麻煩呐!”
彼時的肖燕燕不以為然,賀宜明隻是個四歲的孩子,他就算真的跑了,能不能走出蜀中的十萬大山還是個問題呢。退一萬步講,他就算真的走出來了,又能記得多少東西呢?
可後來經曆的多了,肖燕燕漸漸明白,肖慶嵐說的是對的。如果在滅門的時候,一定要留下一條命,她寧願留下七老八十的老人,也不會選擇留下一個牙牙學語的嬰兒。更何況賀宜明當時已經記事了。自己等人在屠殺他的父母,虐殺他的姐姐的時候,這個孩子說不定就在哪裡看著。這樣的人怎麼能留?
本來楊淑從沒有把賀宜明和白羽鬆這兩個看似毫不相乾的人聯係在一起。但看到白羽鬆使出那招撥弦,再加上他看到自己使用飛燕步時激動的表情,楊淑不得不多想。再加上她突然想起,白夫人的娘家可不就在蜀中嗎。這樣一想,她更不能賭了。
如果白羽鬆真的是賀宜明,並且他已經通過飛燕步認出了自己,那他一定會想儘了辦法殺死自己。楊淑之所以一定要再見他一次,就是想要告訴對方
“你知道我是誰,我也知道你是誰。如果不想和我同歸於儘,就把你的嘴給我閉上。”
白羽鬆天天把自己打扮的如一隻花孔雀一般。據楊淑的了解,越是這種表麵上喜歡把自己打扮的花裡胡哨的人,內心就越是孤獨。如果她猜的沒錯,白羽鬆一定很不想,甚至是非常恐懼,讓白家人和整個江湖的人知道他是誰。
她就是要借此拖住白羽鬆,之後的事可以徐徐圖之。
……
自從楊淑和墨天浩說了那句讓他摸不著頭腦的話後,就沉默了下來。不管他怎麼問,楊淑都笑眯眯的不說話。
一直到兩人回了家,和孩子們吃過飯,躺在了床上,墨天浩的眉頭都還皺著。
楊淑笑著轉過去,伸手撫平了他的眉。
“乾嘛呢?你總讓我彆皺眉,你倒是皺上眉了。”
“你還說呢。說話說一半,這不是吊人胃口嗎?”墨天浩不滿的說。
“哈。”
楊淑笑了一聲,終於大發慈悲的解釋了起來。
“梅花閣十幾年前有一位姓賀的使者,他有一雙兒女。女兒當年被我所殺,兒子跑了。”
墨天浩瞬間從床上坐了起來,不可置信的看向了楊淑。
“你是說,白羽鬆是那個跑調的男孩?”
他是真驚訝,在楊淑麵前他隻是放大了這種驚訝而已。
“嗯。揚州可真是個人傑地靈的地方,人才濟濟啊!”楊淑感慨道。
來揚州之前,她就知道這裡是“銀麵飛刀”的根據地。但她改頭換麵,隻要做的事不太出格,就不會引起對方的注意。可她沒想到,這個人從一開始就在她身邊。
她也知道左子辰難對付,可沒想到他還有個和自己是死敵的堂妹夫。如今還多了個“白羽鬆”。
揚州怎麼不算是個人傑地靈的好地方呢?
墨天浩來不及細品楊淑話中的深意,因為他瞬間反應過來,楊淑最後為什麼一定要見白羽鬆。可他心中還有疑惑,於是就問了出來
“你膽子怎麼這麼大?萬一賭輸了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