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龍一麵往嘴裡扒飯,一麵口齒不清的說,“我反省什麼?原先水靈靈的一姑娘,娶回來就成了黃麵婆,才幾年的功夫,變化就如此之大,誰心裡不膈應?”
甄二丫氣得嘴唇哆嗦,“你們可勁的磋磨她,不給飯吃,挺著大肚子還要伺候你們一大家子吃喝,她能好嗎?”
朱玉龍把快子一拍,唾沫和食物都噴了些出來,“二妹,你說話要有證據,誰磋磨她了?眼下鬨災荒,家裡吃食是少了點,可大家的日子不都那樣過麼?哪家不苦,就她苦,就她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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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甄二丫噎得滿臉通紅,深吸口氣,正要懟回去,張婆子用眼色製止她,說,“玉龍,你給我聽好了,大丫是我大孫女,我不許你糟蹋她。你要嫌棄她,我就把她留下,再也不讓她回朱家了。”
朱玉龍見老太太眼神淩厲,甄家人全都凶狠地瞪著自己,便有些慫了,哼哼唧唧的,“我也沒說嫌棄她,這不是找話說嘛,一個個的,這麼大反應作甚!”
白衍聲音幽冷,“打罵女子,是畜生所為。”
朱玉龍愣了愣,才反應過來,是在說自己。
不等他說話,白衍又說,“還有,珠兒沒有勾引我。是我心悅她,追求她。你若是往外說,便不要說反了,我不希望彆人說她的不是。”
他神色鄭重嚴肅,身上散發出森冷滲人的寒意,眼裡肅殺危險。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
氣氛冷凝下來,小秋扁著嘴,想哭不敢哭的往大丫懷裡縮。
朱玉龍很沒出息的“咕嚕”咽了口口水,訕笑,“原來是我弄反了,嗬嗬,對不住,我不會往外說的。”
……
一頓飯吃得鬨心,甄珠這一桌子的飯菜幾乎沒怎麼動,男子那一桌,白衍主仆也沒吃什麼,有大半的飯菜都被朱玉龍風卷殘雲掃進了肚子。
張婆子想著把飯菜打包給孫女帶走,免得回去又挨餓,坐在一旁剔牙的朱玉龍便道,“奶,我家人多,這麼點兒飯食不頂用,你借我兩三百斤米就好。”
張婆子都懶得應,隻“嗬嗬”冷笑兩聲。
甄二丫嘴快,“先把你借的那一百斤還了再說吧。”
“二妹,我有我會還的,這不是沒有嗎?”
朱玉龍扔了剔牙的竹簽,起身去纏著張婆子,“奶,我也是沒法子,大丫懷著孩子,家裡沒米了,我總不能眼睜睜看著爹娘和妻兒餓死吧?
你借我點兒,沒米給錢也行,讓我度過這次難關。”
甄二丫氣得口不擇言,“姐夫,你沒瞧見爺爺摔傷嚴重嗎?要治好不知得花多少錢,家裡沒個進賬,奶還沒問你借呢,你倒反過來問我們要,你哪裡來的這麼厚的臉皮啊。”
“你個丫頭片子一邊去,長輩說話你插什麼嘴,沒教養。”朱玉龍罵了二丫,又追著張婆子進了夥房,死纏爛打。
最終被煩得沒辦法,張婆子同意借他半袋子米,給了大丫五十文錢。
李氏也偷偷塞了幾塊布頭給她,甄珠當沒瞧見。
這些東西是她幾天前從城裡買回來的,送人理應知會她一聲。
但轉念一想,如果換作是她遇到難處,相信她的親人會這樣偷偷想方設法的貼補自己,便又釋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