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母不說話,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
甄珠也不再多說,給她泡了一杯紅棗薑茶驅寒。
隨後她又問起婉兒來。
沉母麵色晦暗。
“住在你醫館時,她分明變得愛說話了,人也精神了許多。可回到沉家,她又自閉了。整日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飯菜都讓下人端進去。
我婆婆每日說我,把孩子慣得壞了,她都不知,孩子遭受了什麼!我這心裡啊,比吃了黃連還苦!”
甄珠沉默了下,“在醫館,我觀她氣色不錯,與大山也聊得來。我就想著,有這麼一位朋友陪伴,她會慢慢從陰影裡走出來,哪知你這麼快就把她帶回國都。”
沉母神色有幾分不自然,“珠兒,我也不怕與你說,我就是怕她和大山暗生情愫,才這般著急離開。我不是嫌棄大山,而是沉家,絕不可能把我女兒嫁給一位平民的。趁著他倆情感還未深,一切就還來得及。”
甄珠一聲歎息,“你當真以為,他倆感情未深嗎?”
沉母愣住了。
……
晚上白衍回來,甄珠便撿了白日這些瑣事,說與他聽。
末了還分外感慨,“為何男人大多貪圖新鮮,不能從一而終呢?有了新歡便忘了舊愛,為了擺脫黃臉婆,什麼醃臢事都做得出來。”
一會兒又說,“沉母定是心裡六神無主,才等我這般久。我也給了她建議,就看她有沒有這個魄力提和離了。若是不能,沉公子他們……”
“珠兒。”白衍打斷了她的喋喋不休。
他的聲音低啞,像是在極力壓抑著什麼。
甄珠一下子愣住了。
“阿衍,我在的。”她沒來由的緊張,微微抿唇,上前拉著他的手,仰著小腦袋看他。
白衍身軀僵硬得不像話。
他緩緩的、一寸一寸的低下頭,與她那雙澄澈的杏眸對上。
甄珠儘量讓自己溫柔,“阿衍,你怎麼了?”
白衍喉結滑動,眼尾微紅,幽深的黑眸裡浮著血絲,隱忍又克製,像是遇到了極大的難題。
甄珠心裡的不安在放大,手拽緊了他,“阿衍,你彆這樣,我害怕。”
“珠兒,我對不住你。”他堅毅的臉龐透著一股子暴戾,神色是甄珠從未見過的狼狽。
甄珠心裡咯噔一下。
不是白衍也要納妾吧?
這麼一想,腦子裡頓時一片空白,下意識的往後縮,眼底滿是驚懼之意,“你都做了什麼?”
白衍閉了閉眼,將紛亂的情緒,拉住她的手,“莫怕,我沒做對不起你的事。”
被他溫暖而乾燥的大手握住,甄珠的心,安定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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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禁嗔怪道,“你向我道歉,又說沒做對不起我的事,前後矛盾,你就不能一口氣把話說完麼?說一半留一半,嚇死個人。”
聽著丫頭中氣十足的聲音,白衍也暗罵自己,好歹也經過大風大浪的,眼下出了點事便慌成這樣,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摟著甄珠在床邊坐下,一五一十的跟她說了事情經過。
原來,今日皇帝與他商議完國事,又聽聞作坊接了許多單子龍顏大悅,便拉著他,一起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