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倩倩朝衝過來的巡警一邊叫一邊指著大廳裡睡著的三個人和那個血流如注自己都嚇傻了的大胡子說他們行凶。快抓他們。
巡警各自抽出了警棍和手銬從旋轉門一個個轉進來,又一個個被劉天劍後背一掌掌地擊倒在地上,然後衝出去很快地沒入了人流之中……
周荷夫叨著一根古巴雪茄伸平雙手仰靠在沙發上看陳彪訓斥三個戰戰驚驚快站不住的打手。那個大胡子不在場,他正比初生嬰兒還乖地躺在醫院的白被子底下接受醫院的急救呢。
白西裝、一米七五個頭、健壯、皮膚保養得很好、長得像電影明星。是不是這樣的?陳彪問。
不,不是的。一個膽大點的說跟你說的一點不像。他就像個來送貨的工人。
陳彪抬手就給了他一嘴巴他的你長眼沒有?
不信你自己看去。挨打那個梗了下脖子頂嘴說我們六隻眼還看不見?!
六隻眼,六隻眼!陳彪又給了他兩腳。他的早跑了叫我看什麼?!混帳話!
好了。你們先回去吧。周荷夫擺擺手把這三個廢物像趕蒼蠅那樣趕走了。
這個人不但打倒了他的三個人也打倒了三個警察,這讓周荷夫心裡輕鬆了好多。隻要不是警察找他麻煩,社會上的事好辦。拿十萬塊錢包起來從樓上扔下去能砸死人,那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你也回去吧。他對陳彪說這種小事沒必要搞得雞飛狗跳引人注意。慢慢來,慢火煎魚才香不是嗎?
陳彪不認為這是小事。出到院子裡他又給了自己一個嘴巴。這是他生起氣來的習慣。他氣得直想殺人。這幾天挨打的差不多全是他帶出來的徒弟。這簡直就是騎他脖子拉屎!小小南江市幾天之內出了這樣兩個混世魔頭武林高手,他以後還怎麼混。不管老板怎麼想,他覺得他必須儘快找到這兩個神秘的人物,然後跟他們血拚一場看哪個公的哪個母的……
周荷夫說慢慢來是有道理的。他不是不心疼兒子,這個兒子從上幼兒園就是保鏢接送,要什麼都會得到滿足。哪裡受到過這種傷害?他這兩天一回來就去看他,發現這個養尊處優的花花公子竟然嚇得萎萎縮縮起來,好幾天沒出門了。這可是周氏的財產繼承人!他從心裡想抓到那個不知死活的小子千刀萬剮!可他不能,因為他最近正為更大的事煩惱。
市政府要把市中心的一條商業街柝建改造,這個地塊是南江最心臟的商業地帶。要打造成南江市最繁華的商業和金融區,初步估計前期開發要投資三百億左右。吸引外來投資兩千億以上。本來他要勢在必得的。可是從招標委員會透出的消息,周氏可能難中標。而最強勁的對手竟然就是當年跟他競地不成買殺手差點要了他命的那個福建地產商。他銷聲匿跡了兩年,又冒出頭來了。他還以為他現在正在大牢裡待著呢。這個國家的事情就是這樣,周荷夫憤憤地想,你不心狠手辣就乾不成一毛錢的事!
最令他氣惱的是那個何市長。這些年他對他多麼恭敬,逢年過節,進京活動——啊!可他竟然給他打起了官腔。
那天他為這事專門找他。他隻從文件堆裡抬眼望了他一下哦了一聲,就又做出一副日理萬機的樣子來了。
有事嗎?他埋頭問。
他就把事情說了一遍。明顯的,周氏接這個項目的優勢要比那個福建地產商好。
市長終於放下了文件,但他卻給他講了一通鯰魚的故事。他說有一個養魚苗的要朝廣東運魚苗,可一路過去死的很多。但他就是不知什麼原因。後來偶然的一次,他發現魚苗幾乎沒死。他就認真地調研。你說怎麼回事?講述中市長還沒忘笑著問他一聲,給他個懸念。可他哪有心思管什麼魚苗?市長接著又說,經過調研他發現嗬,原來那一車魚苗裡混進了幾十條鯰魚苗。你知道什麼道理嗎?市長說著從轉椅那邊轉過來,站在他麵前又笑ii地問。他那強裝的笑臉差點就掛不住了。不知道吧?市長爽朗地笑了兩聲說下去,鯰魚是吃魚的知道吧。所以呀,以後他再運魚苗就故意在裡麵放上幾十條魚苗,這樣被嚇著的魚苗不停遊動躲避。水裡氧分就多了。哈哈。
這個眾所周知的故事把周荷夫急得屁股都出汗了。最後一刻他焦燥地想,如果市長笑ii地再問一句,你知道什麼道理嗎?他就決心從市長辦公室四樓的窗戶裡跳出去不活了。市長的意思很明白,要從外麵把資金吸回來。還有就是競爭才能使這個城市充滿活力等等。可周荷夫聽到了好像隻有一句話。這個項目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他臉上笑著,心裡卻早火冒三丈了。
商人跟政治家不同,周荷夫為損失這麼大的麵子和利潤痛心疾首,所以他就沒有站到市長的角度來考慮問題。現在反腐的力度一再加強,油水都給了周氏集團,這市長還能當幾天?!他如果心地善良一點就會發現,市長在任上這幾年頭一下禿得像把不鏽鋼勺那樣閃亮。他更不會知道,下決心不把這個最中心街區的改造給周氏他多少個夜晚沒睡覺了。
從市長那回來那天,周荷夫也是一夜沒睡。這次他沒再考慮那個黃金地塊的事,他考慮的是首先要解決了那個福建的地產商,兩年前他就敢用槍來要他的命,讓他在南江立下根基這還得了?!其次,他得想辦法把這個忘恩負義的市長給弄到大牢裡去……
這倒不是他心狠手辣。像報紙上常罵的占著茅坑不拉屎一樣,拿了周氏的錢不幫周氏辦事的官要他乾什麼?!
南江市不是有句口頭禪嗎周荷夫出手,天翻地覆。
現在他要出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