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若沿著湖邊,看一池暖黃宮燈,走得慢,她沒打算再回宮宴。
反正其間人多,少她一個也不少。
隻是走著走著宮燈漸少,目不視物,腳底也逐漸不平,是她繞了遠路。
等她想回頭時,又聽見幾日前的嬌柔女聲。
她真沒這偷聽的癖好,怎麼次次都讓她撞見。
謝藺腿長,為了追薑清若,走的飛快。
人影漸無,連最後燭火光亮都沒了,淡淡月光下,見她扶著假山石不動。
一道倩影隱隱約約,莫不是在等他?
謝藺翹唇,小心的抬腿上前,站在她身後。
薑清若明顯能感覺到一個黑影落下來,迅速的轉身就先捂了人的嘴。
她可不想讓那邊的人發現。
幸好謝藺彎腰,這才叫她碰了他的唇。
看清是謝藺,一雙眉眼狹長多姿,薑清若心情也沒好到哪裡去,不管他是來做什麼的。
先將食指放於唇邊,給他比了個噤聲的動作。
其實氣急了他和她偶爾動過手,也不是沒觸碰過她,但那不過是小時候鬨著玩。
這還是第一次她伸手,上來就掩了他的嘴。
有點涼,柔柔軟軟的,手掌壓著他的唇,小拇指扣著他的下巴。
謝藺能感覺到心在一下一下的跳。
薑清若皺眉,看不懂嗎?
謝藺看她眉心皺起,眼裡有些不耐煩,另一隻手的食指還在唇邊舉著做噤聲狀。
便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懂了。
不會說話的。
接著又指了指自己嘴巴上的手,示意她可以鬆開了。
“延哥哥,你說有驚喜要送給我?”
那邊也傳來清晰的婉轉女聲,隻是音色好辨,謝藺一下子就確定是四公主。
怪不得薑清若要捂他的嘴。
接著他就感覺到自己手臂上傳來的刺痛,一種指甲摳進肉裡的疼。
疼的他閉了閉眼。
不會出血了吧?
薑清若,她這習慣什麼時候能改掉?
他錯了,他不該跟來的。
謝藺內心在嘶吼,會不會有血腥味。
安武侯府,行軍練武之人,最是敏感。
男聲低沉輕緩
“等會雪兒就知道了。”
“可雪兒現在就想知道。”
“真不等了。”
“現在,就現在嘛,現在就說。”
齊延靠著假山石,看著麵前雙手拉著自己的薑清雪,嬌滴滴的朝自己撒嬌,一笑一嗔都是甜美。
原本是不想說的,但是現在就想告訴她。
“等會陛下到了,我就求陛下將你賜婚給我。”
薑清若懷疑自己聽錯了,她應該就是聽錯了,手下愈發用力。
謝藺貼著她,反扣住她的手,對抗她握拳的力度。
“真的嗎?延哥哥,你,你真的要求父皇賜婚了。”
女聲驚奇激動,後麵接著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齊延看著撲在自己懷裡的柔軟女孩,卻是緊閉了雙眼。
過了會兒,齊延算著陛下應該已經入席,便帶人離開。
薑清若鬆開手,才發覺手心濡濕,靜下心神,就在謝藺衣袖上擦了兩下。
賜就賜唄,她還真能阻了薑清雪的姻緣不成。
說大膽,好像也不大膽。
聽起來她是滿心願意的。
就是不知道父皇是什麼意思?
謝藺就麵無表情的看著她垂頭擦完,小手素白,完了還給他撫平折痕。
四公主和齊延?
求賜婚?
薑清若走了兩步,就發現謝藺絲毫不動,回頭看他似鎖眉,當是思索,就問
“那個男的是誰?”
謝藺抬腳跟上她的步伐,聲音清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