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墨死了…
死在了他麵前,死在了他自以為是的計劃裡。
如果他知道,他的自作主張會讓那人丟了性命,他一定不會那麼做。
所有對嶸墨的怨恨與不甘,在那道身影消失時全部煙消雲散。
他自認為能看透那人的心,不過是對方欺騙他的表象,有一瞬間他想追去陰曹地府問個明白。
為什麼要騙他?
唐卓把他攔了下來,\"程書陽,你看看你自己像什麼樣子?\"
恨鐵不成鋼的指責還在耳邊。
程書陽依舊不管不顧的拿著酒瓶往嘴裡灌,他之前最討厭喝酒了,因為她嗜酒如命的母親。
到頭來自己變成了他最討厭的樣子。
\"夠了,彆喝了!\"
唐卓搶走了程書陽手裡的酒瓶。
他癱坐在地上,微長的頭發已經遮住了眼睛,原本稚嫩帥氣的模樣沒了陽光的氣息,二十歲的年紀就已布滿了滄桑,眉宇間是化不開的愁雲。
\"把酒給我\"
他伸著手,酒精麻木的他頭昏眼花,唐卓的影子在他眼裡成了雙,甚至對方就站在那裡沒有躲避,他都沒能從唐卓手裡搶下瓶子。
他太難受了,索性也不搶了,整個人癱在地上,望著棚頂發呆。
呆愣了會兒他喃喃自語\"為什麼還是睡不著?\"
腦袋的神經異常清醒,可他迫切著想要入睡,不是因為困倦,是他想再見一見那人。
\"你的生命裡,不是隻有他\"
\"我知道…\"
可他隻想要嶸墨,他隻想留在嶸墨身邊而已,怎麼就這麼難呢?
年少時是他仰望的星辰,聽著母親說著那人的高貴和遙不可及,長大了那人又成了他留不住的光。
如果他沒見過光明,那麼他願意一輩子沉淪在黑暗裡。
\"唐卓,你讓我走吧…\"
唐卓死死的盯著眼前毫無生氣的少年,曾經狡黠的麵龐恍若隔世。
程書陽是個敏感多疑的人,他是一頭披著羊皮的狼,善於躲在純潔天真的外表裡蟄伏算計。
這樣的人有野心,有能力有智慧,他本可以有很好的未來。
他記著蘇九辰打了嶸墨那次,程書陽向他借了一百萬,短短一個月就在他手裡翻了幾倍,他有著驚人的經商頭腦,他一致認為程書陽會成為下一個修先生。
然而嶸墨死後,這份生機也跟著去了,如果不是他攔下,恐怕程書陽也死在了那天夜裡。
他頓了頓無力感油然而生
\"程書陽,修先生有事找你\"
\"不去\"程書陽想都沒想的拒絕了。
一個連自己心愛之人都護不住的廢物,他不想見,他自己同樣也是。
可能是唐卓見他油鹽不進被他氣走了,這一次好多天沒有出現。
在見唐卓時,他哭喪著張臉,像是受了什麼沉重的打擊一樣。
他看出了那人的失落,沉默著沒說什麼,他自己都陷入泥潭裡無法自拔了,還哪有勁兒去拉彆人。
站在他身邊不發一言的人,醞釀了很久對他說\"修先生去世了…\"
\"當啷\"
酒瓶從手中滑落到地麵上,他怔怔坐在原地。
\"程書陽…\"
唐卓不明白他怎麼一副受了刺激的表情?
嶸墨離開的一個月,那人也跟著去了。
\"哈哈哈哈\"
他突然癲狂的笑了起來,壓抑的聲音讓唐卓的心臟猛的揪起他問他\"你笑什麼?\"
他笑的上氣不接下氣半晌在平複下來。
\"我是在羨慕他,是嶸墨把他接走了吧,他怎麼不來找我呢?\"
唐卓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那眼神就像在看一個瘋子。
\"你瘋了麼?\"
笑夠了,他才發覺臉上早已淚流滿麵,瘋了麼?
他不知道,他現在的精神狀態確實是不太好,又或許真正的他早就跟著嶸墨去了。
\"這是修先生的遺囑,他把同瑞的股份過給了你\"
\"………\"
他從唐卓手裡接過那幾張紙,這是曾經他夢寐以求的東西,如今在最不需要的時候得到了。
還真是諷刺啊,他為之而活的人,都離他遠去了,手裡的東西反而成了他愚蠢的證明。
那一天與嶸墨的交鋒成了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他輸得徹底,也輸了那人的命。
如果他在聰明點,如果他不信嶸墨,不沉浸他營造的美好裡,他是不是就能留那人在久一點?
他將文件揚了滿地\"我不需要這些\"
\"那這個你總需要吧\"
唐卓遞給了他一部手機,他本不想看,在觸及那熟悉的頭像是,他一把奪過了唐卓手裡的手機。
小屁孩,送你的禮物驚喜吧,你的枷鎖我帶走了,自由的活著吧,混不出名堂來,就彆說你認識我。
那是一條還沒有發出去的信息。
\"嶸少爺手機壞了,修先生讓人拿去修的,這是他留給你的話\"
程書陽握著那部手機,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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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天後他接手了同瑞,在商場上混的風生水起,雷霆手段也逐漸能與修瑾齊名。
他們說他是一隻永遠喂不飽的豺狼,明明已經擁有數不儘的財富,卻還是拚了命的賺錢。
多年後
他遇到了個和嶸墨七分相似的人,那是一個十八線的小明星。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唐卓擰著眉頭在他身邊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