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到窮途末路,娘娘可要珍重身子\"
蘇月微出身名門,自幼飽讀詩書,當年也是享譽皇城的才女,這人話中的意思,驚恐之餘便立刻明白了,她很快冷靜下來。
氣若遊絲的問道\"公子可否明說?\"
嶸墨麵巾下的唇角勾了勾,這皇後倒不是個蠢的。
\"在下不便久留,娘娘切記恪守本心,隻待來日\"
皇後麻木的眼神有了片刻神采,又垂眸淒然笑道\"我這身子還有來日麼?\"
嶸墨輕歎一聲,他不想騙皇後,皇後中毒太深已經是強弩之末了。
\"娘娘總得考慮太子殿下\"
提及太子,皇後眸光微動,心中苦澀難掩\"敢問閣下是…\"
\"宸王府\"
蘇月微驚愕抬眸,隨後麵露喜色。
宸王府!
若皇兒能得宸王相助,日後定能安穩。
她撐著殘軀跪在了榻上,一國皇後的傲骨在親子麵前全部被拋下。
嶸墨微微一頓,抬手想要阻攔。
柔弱的人卻倔強的很\"懇請公子指點明路\"
嶸墨無奈沒再阻止蘇月微,他將懷中的瓷瓶遞至蘇月微眼前\"此為百解丹,根解不了娘娘的毒,但可暫緩毒發的時間,續上半年壽命。\"
蘇月微接過瓷瓶,緊緊的握在手中\"蘇月微拜謝公子…\"
嶸墨惋惜的輕歎一聲,若不是錯信了修思遠,皇後也是個風華絕代的人。
兩人談話間,門外傳來悉悉索索的響動,一顆小腦袋從門口探了出來。
軟糯的聲音帶著哭腔\"母後,你還好麼?\"
嶸墨向問口望去,身著素衣的孩童在看到他時懵懂的眸子劃過一絲恐懼,僅是片刻又變的堅毅起來。
\"你是誰!不準傷害母後!\"
他緊抿著唇,衝了進來,小小的身軀擋在了皇後麵前。
嶸墨微微一頓,旋即笑出了聲\"太子殿下安\"
皇後尷尬的拉過太子,嘴上責怪著麵上卻是感動之色\"皇兒莫怕,這位公子是好人,你以後要聽這位公子的話,明白麼?\"
嶸墨笑著彎下身子,拉下了麵巾,露出了那張絕美的容顏\"我叫嶸墨,太子殿下可要記好了\"
太子殿下黑如耀石的眸子裡映著嶸墨的身影,他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公子你是仙人麼?\"
嶸墨被他逗笑了,慈愛的摸了摸太子的頭\"若太子殿下不嫌棄,可喚在下一聲老師\"
太子眸子一亮,當即揚起燦爛的笑容,甜甜叫道\"老師…\"
嶸墨沒忍住又抬手摸了摸太子毛絨絨的腦袋\"乖\"
隨後他看向喜極而泣的皇後\"我該走了,娘娘珍重\"
蘇月微拉著太子,感激的點了點頭,在這暗無天日的後宮,她終於看到了一抹光亮。
嶸墨身形一閃消失在皇後的寢宮。
紅磚綠瓦間,他心思沉重的飛身而過。
他是不是太卑鄙了?動用係統商城是可以救皇後的…
可他的計劃裡,皇後死了才最好。
\"團子,怎麼辦?我好像是個惡人…\"
白團子飄在它身側,它當然明白嶸墨所說的話,可是係統沒有太多感情,它隻能站在事外的角度評價
\"大大…如果不是你,皇後慘死,太子也會被李貴妃除去,你救了她們,為何還覺得自己是個惡人?\"
白團子說的沒錯,可帶有目的善意,他或許與修思遠也沒什麼不同。
………
八月圍獵
浩浩蕩蕩的軍隊,踩著整齊的步調走在聖駕前。
一輛輛華貴的馬車跟在隊伍後,馬車上的人皆是皇親國戚,一年來皇室子弟最齊全的就是今天了。
皇城與圍獵場僅有三天路程,馬車上嶸墨一襲侍女服飾混跡在一群婢女中。
因為昨天用了鬼瞳又飛了半宿,此時的他腦袋昏昏沉沉的。
嶸墨是皇帝欽點的侍女,所在的馬車緊跟在聖駕後,休整的間隙,李貴妃扭著豐腴的腰肢從馬車外一晃而過。
在看到嶸墨時,李貴妃微微一頓,美眸裡閃過一絲陰毒。
常德海侍奉在修思遠身邊,老遠就看到李貴妃明豔的身影,連忙笑臉相迎\"娘娘可是來見陛下的?\"
李貴妃驕橫的白了一眼常德海,不是找皇上難不成是來找太監的?
慣會問些廢話。
\"本宮想與陛下同乘\"
\"這…\"常德海彎著身子麵露難色,貴妃與皇帝同乘,那可是前所未有的…
\"怎麼?你沒聽到本宮的話麼?還不去稟告陛下?\"
皇後時日無多,病的連圍獵都不能出席,她代為執掌後宮已有兩年,皇後的位置早晚是她的,又如何不能與皇帝同乘?
常德海驚慌的低下頭\"是,老奴這就稟告陛下\"
李貴妃這才得意的揚了揚頭。
常德海隱下眼底的鄙夷,小跑著奔向了皇帝的馬車。
修思遠側臥在榻上,聽到想動抬眸看向麵露難色的常德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