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浩幾個人看著修瑾瘋癲的樣子噤了聲。
昏暗的燈光下男人抱著具流淚的s體哄小孩子似的安撫著。
整個地下室被陰鬱的氣息填滿,他們跟著心裡發堵。
李朋小聲問吳永輝\"嶸墨是不是不行了啊…\"
他話音剛落迎來了幾道冰冷的視線,嚇得他閉緊了嘴。
這句話讓修瑾奇跡般的平靜下來,他把嶸墨抓的死死的,拖著僵硬的身子離開沙發往外走。
剛踏出一步,就踉蹌了一下,險些把嶸墨摔在地上。
\"少爺,你要帶嶸墨去哪?\"徐磊衝上來想要阻攔。
\"滾,誰都彆碰他\"
修瑾的聲音不重,甚至有些輕,卻帶著無法忽視的冷意壓在幾人身上。
\"………\"徐磊被嚇得一哆嗦,顫顫巍巍的安撫道\"少爺,沒人碰嶸墨我們是想扶你…\"
\"不需要,開門,我要出去\"
修瑾無視幾人,穩住了身子,確定能把嶸墨抱的很穩,才一步一步的離開了地下室。
寒流到了尾聲,溫度有所回升,比前陣子暖和了很多,不過依舊在零下30°轉悠。
三樓臥室
修瑾踢開門把嶸墨放在床上,拿出了毛毯蓋在嶸墨身上後又不放心加了一床鵝絨被。
晶瑩的淚滴順著眼尾往下流,流成了小水溝…沒入枕巾。
修瑾躺在嶸墨身側,心疼的擦了一遍又一遍\"墨墨,為什麼哭啊,你告訴我好不好?\"
嶸墨的意浮著,吊著他的那根線斷了,溺進了黑泥裡,隻覺得千百隻手把他往下拽。
徒勞的掙紮了許久,最後跟著無數道力一點點下沉。
他不知道沉了多久,迷糊間好像碰到了什麼,他被一整個拖了上來。
眼睛乾澀的很不舒服,眼皮還是很重,伴隨著黏膩的熱流,思維開始振奮的跳躍。
熟悉的味道填滿整個胸腔,瞬間,嶸墨生出一股滿足感。
這是什麼味道…
好像是他昏昏沉沉半月裡日日渴望期盼的東西。
\"………\"
嶸墨瞳孔逐漸放大,滿足感頃刻間被灼燒殆儘。
他顫動著指尖,視線下移,終於看到了一隻被凍的僵硬的手,指尖沒了他喜歡的粉調,變的青白…
像他一樣。
腕間的猩紅刺激著嶸墨大腦裡每一根神經緊繃
嶸墨眼珠晃了下,冰冷的淚水劃的地方燒的厲害,連帶著唇齒間的血氣淌過的地方宛若吞刀,從裡到外的剮著他。
房間裡昏暗靜謐,窗簾一改緊湊的弧度難得溢出微光。
借著少許的光亮,嶸墨看清了對麵的身影。
乾練整潔的衣服淩亂著,挺直的脊梁彎著,垂著頭,暴露在冷氣裡小截手臂,無力的垂直膝上,像尊被擺好造型的雕塑,無聲無息的立在那裡。
嶸墨視線黑了又黑,劇烈顫動的手捏住了修瑾的手腕。
\"修瑾…\"嗓子又變的堵脹難忍,嶸墨費了好大勁才擠出聲音。
回應他的隻有無孔不入的寒冷,從寒流到來,這是嶸墨第一次感受到冷,就連他身體裡不流淌的血液都被凍結了,裡裡外外掙脫不開的冷意包裹著他,還不如意識裡的黑泥。
\"修瑾,你理理我…\"
\"你說說話,我害怕,你應我一句\"
房間裡不斷傳來細碎的哀鳴,
大腦一片渾濁的白團子睜開了眼睛,眼前的場景嚇了它一跳,從嶸墨意識不清,它跟著也昏昏沉沉了好久。
怎麼它醒了倆人變成這樣了,一個壓抑著哭泣,一個奄奄一息?
白團子漸漸反應過來,腦子裡潛意識激動著,修瑾要死了…修瑾要死了!
快死吧!
它為什麼會想讓修瑾死?
來不及思考,在想下去嶸墨都要跟著去了。
白團子連忙出聲晃到嶸墨眼前\"還有氣還有活著,宿主大大先止血啊\"
\"……對,止血\"
\"我空間裡有藥\"嶸墨哽咽著,無比慶幸他在末世剛發生時,洗劫了醫院。
手裡攥著藥,嶸墨輕推了修瑾一把,麵前的人就落進了柔軟的被褥間。
被他握著的手腕除了血是熱的,其他都是冰的。嶸墨擠掉了眼淚珠子,視線清明了不少。
他剛要給修瑾上藥,白團子揮著爪子撲住了他的手。
\"大大,得先縫合才行啊\"
宿主大大怎麼傻了,哪有不縫合傷口先上藥的。
它不知道嶸墨的腦袋已經木了,全靠白團子指揮著來,讓他上藥就拿藥。
這會兒讓他縫合,嶸墨又翻出了針。
望著不斷的打顫的手,嶸墨心裡更加絕望了。
\"我…我不行…\"
他根本控製不住自己的手,在怎麼努力還在顫,根本對不上還在溢血的傷口。
白團子聽著淒厲的哭聲,急的轉圈,腦子裡靈光一閃,\"托管!宿主大大,托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