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南識剛來,態度就變了?
難道有人陪著,不需要他這個師傅了?
修瑾瘋狂腦補。
他拒絕段南識的主要原因不是無心授道,是覺得段南識礙眼,嶸墨總是哥哥哥哥的叫。
但凡嶸墨是站著讓他放段南識入山,他都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偏偏人給他跪下了,他覺得嶸墨跪那一下自己早晚要還回去,一時心虛,沒經過思考隻想著嶸墨趕快起身,稀裡糊塗就把人放進來了。
嶸墨莫名其妙地抬眸,看著修瑾一會兒一變臉色。
乾嘛呢?
給他變戲法啊?
到最後修瑾陰鬱著臉,視線緊鎖在他身上,恍惚間他仿佛看到了曾經的修瑾。
霸道偏執,對他有著病態的占有欲,恨不得同他融於骨血。
"師父?",他叫了聲修瑾。
濃稠的眸子再次變得清明。
黑鳥在一旁暗暗心驚,"主人你生心魔了!"
"心魔?
他的心魔是什麼?
當晚修瑾就知道了。
少年在他眼前,眸光瀲灩媚態橫生,衣襟褪到了腰腹,將漂亮的身體完完全全展現出來。
"咳咳咳!!!",修瑾胸腔一震,每咳一聲都牽帶著周身靈氣肆虐。
"師尊,你的心魔原來是我啊~"
"放肆",修瑾震懾著眼前似幻非幻的人影。
他的徒兒才不似這般…
不似這般…
"不似什麼?"
少年伸手自上而下地拂過自己的胸膛,調子拖長曖昧的曖昧的輕吟"師尊明明記得我吻你的樣子,也總是回想起我在你麵前不著寸縷的模樣,不是麼?"
修瑾像是被戳中了心事,凝氣於掌心,殺意凜然。
心魔卻不在意還嬌聲道"師尊是要殺了我麼?"
"沒用的,我是你日夜想而生出來的欲,你殺不了我"
少年圍在他身邊,隨之而來的是和嶸墨身上一樣的淺香。
他沉悶地喘息幾聲,緊咬著唇瓣,慘白的唇血色蔓延,像冬日裡滿天白茫中盛開的紅梅,徒留破開霜雪後惹眼的嫣紅。
"瞧瞧師尊這副狼狽的樣子,當真不喜歡弟子麼?"
虛無縹緲的聲音還在繼續。
不徐不疾地戳破他惡劣的心思。
修瑾微闔著眼,指尖泛著白,心魔的詢問回蕩在冰室中,字字珠璣。
他看著指尖的猩紅,淒厲的笑出了聲。
他如何解釋現在的一身狼狽,去欺騙自己不愛嶸墨。
這一地寒霜,滿室青煙,全都是因為那個人。
"師尊,何必把自己忍得這般痛苦,何不把弟子藏起來,你不是嫉妒弟子對著彆人露出笑臉麼?"
"閉嘴",修瑾無力地嗬斥,可心卻隨著這句話躁動不安。
黑鳥眼前空無一物,隻有修瑾眸光渙散,在自說自話。
"遭了",它暗道不妙,飛過去在修瑾麵前晃來晃去。
人還是失神的半睜著眼,血順著唇角滴落,染紅了白袍。
這明顯是被心魔迷惑住了。
但他沒從修瑾眼中看到情欲,說明還保持著一絲理智。
它得趕緊把修瑾叫醒。
黑鳥撲棱著翅膀,往修瑾臉上吹風,吹得修瑾散落在耳側的發絲曳動,半點效果沒有。
它累的氣喘籲籲,無力得落在床沿。
心魔一定是嶸墨。
那打敗嶸墨的辦法就隻有…
黑鳥一咬牙對著修瑾大喊"主人,嶸墨去找段南識了!!!你再不醒倆人就親到一塊去了!"
修瑾眸子瞬間清明,血還掛在唇角,急得連連咳嗽,還在問它,"你…說什麼?"
"額…",黑鳥支支吾吾,人是醒了,但好像更不妙了。
嶸墨從睡夢中驚醒時,整個人是懵的。
他握著靈劍,警惕地盯著黑暗裡不知道在找什麼的人影。
"你是誰?敢來聚雲峰造次"
那人影一頓,嶸墨隨時準備攻擊,就聽到修瑾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是我…"
"師父?"
嶸墨一愣鬆口氣,收起靈劍問道"大半夜出現在弟子房中,是有什麼事麼?"
"無事,來看看"
修瑾邊說邊瞪向黑鳥,黑鳥有苦難言,我又沒讓你過來抓奸,而且我也勸過你了,是你自己不聽…
無事來看看?
嶸墨眯著眸子一臉不信,他怎麼覺著修瑾是在他房裡找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