嶸墨凶白團子那下太激動,不小心碰到了桌上的墨水,墨水灑在公文上迅速暈開墨跡。
他想搶救已經晚了,嶸墨倒抽口氣,拉開距離墨水還是滴在身上,將白色的外套染得斑駁…
"白團子!",嶸墨咬牙吼道。
白團子驚恐地瞪著綠豆眼跑走。
不關我事,明明是你自己太暴躁。
大事不妙。
白團子果斷選擇龜縮。
辦公室裡的聲響引起了修瑾的注意,他推開門,見嶸墨低著頭手裡拎著滴墨的文書,另一隻手拍打著身上的墨跡,一張小臉皺著,表情無奈又像是在生氣。
修瑾走過去,拿走了嶸墨手裡的文書,"我處理,殿下去換身衣服吧"
"………"
嶸墨抬起頭,對上修瑾冷而沉的眼眸,突然想起剛才白團子說的話,有點心虛,忘了手上沾著墨跡,下意識摸了摸鼻子。
結果墨水蹭在了鼻尖上,白皙的臉蛋多了一點黑墨痕,看上去可愛又滑稽。
修瑾視線不自覺地軟了下來,鬼使神差抬起手將嶸墨鼻尖上的墨痕擦去。
反應過來,他們已經離的很近了,少年在他身前剛好到他胸口的位置,一雙含情的桃花眼望著他又驚又喜。
修瑾愣住,心底劃過異樣的情愫,看著誘人的粉唇沒出息地滾了下喉嚨,腦海裡再次浮現出嶸墨不著寸縷的模樣。
他麵上發燙,連忙回神向後退開小步,聲音比平時低啞,"咳,失禮了"
"………"
又跑。
嶸墨抿起唇不開心,瞥了眼修瑾冷峻的側臉,歎口氣,"你清理完這裡,來寢宮找我"
"是…"
修瑾來到寢宮時,嶸墨已經換了衣裳,手撐在陽台的圍欄上不知在看些什麼。
通常騎士是不會頻繁進出皇太子寢宮的,這些天執勤下來,修瑾發現自己是唯一的特例。
無論是常被嶸墨帶在身邊,還是照顧嶸墨生活起居,他把侍女和騎士的活都做了。
沐浴在陽光下漂亮得不像話的少年側過身,視線便柔柔地落在他身上。
這雙眼睛裡總有他看不懂的情緒,但他很喜歡這雙眼睛映著他的影子。
結果下一秒,他就被潑了盆冷水…
"祭祀時你不必跟著我"
修瑾沒說話,隻是靜靜的看著他,眸色晦暗濃稠。
這是修瑾不開心的信號。
嶸墨微微動了下眉梢,他也想讓修瑾貼身跟著自己。
但…那天不行。
他又要做讓修瑾生氣的事…
修瑾沒有記憶,這個世界反應也遲鈍,白團子說修瑾不是人,會受身體影響感情沒那麼豐富。
到現在勾引來勾引去,除了看到他會臉紅,馬甲還沒掉。
為了他的計劃能順利完成,暫時支開修瑾是最好的選擇。
修瑾胸口莫名發悶有什麼東西堵在那裡,梗得呼吸困難,他深深看了眼嶸墨,第一次沒等嶸墨說話便轉身離去。
"修…",嶸墨差點叫出修瑾的名字,在緊要關頭忍住了。
最後隻能長舒口氣,"看來是生氣了。"
嶸墨連著好多天沒有看到修瑾,他一直在忙祭祀上的事,麵見大臣,麵見皇帝。
終於得空,看著門外站著的陌生臉孔,他心思了下,問道"安塞爾最近怎麼沒來?"
被他搭話的騎士愣了下,隨後受寵若驚地低下頭,"殿下,安塞爾和我們換了崗,他最近都在皇宮巡邏"
"???"
要不要這麼小氣。
嶸墨沒忍住笑出聲,惡龍瑾還挺能沉得住氣的。
既然不來找他,他去找修瑾好伐?
問了修瑾在哪執勤,嶸墨帶著人趕了過去。
樹蔭下,黑金騎士服拉得修瑾兩條腿又長又直,佩劍被他立在樹旁,整個人舒展著躺在草地上,枕著手臂,軍帽扣在臉上,上班時間摸魚。
跟在嶸墨身後的騎士瞪大眼睛,暗道不妙。
摸魚還讓皇太子給撞見了,這下安塞爾要倒黴了。
他想提醒下,嶸墨在前麵他又不敢。
僵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辦,直到嶸墨揮揮手,示意他下去。
騎士向修瑾投去個好自為之的眼神大步溜走。
四下無人,嶸墨踮著腳尖,坐在修瑾身邊伸手拿走了修瑾擋在臉上的帽子。
剛拿開,他便撞進了黑亮的冷眸裡。
"在裝睡啊?",嶸墨嬉笑著彎了眉眼。
修瑾有一瞬怔愣,隨後彆開臉,壓下心裡的激動,冷淡地應了聲,"沒有,是你吵醒的"
"哦…"
嶸墨把軍帽還給修瑾,抱著膝蓋歪著頭明知故問地道"這幾天怎麼沒過來"
修瑾捏著軍帽,從草地上坐起,若無其事地回"本來就是要換崗的"
其實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在嶸墨說不讓他跟著後,先是胸口悶悶的,隨後又竄上股難以忍受的澀意。
明明前陣子才說話要自己做他的專屬騎士,沒過兩天,就不讓他跟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