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雲籠罩住了整座黃金平原,豆大雨滴不斷砸落,密集的白線讓整片空間都變得朦朧模糊,屹立在平原上的聖佩丹尼姆就好像暴風雨裡小舟,在驚濤駭浪中艱難的行駛著,隨著都有傾覆的感覺。
“殺!”
“殺光艾瑞希廢狗,這座城裡的漂亮女人和財富就全是我們的了。”
呐喊聲中,遍布劈砍痕跡的煉金梯車再一次被推了上來,伴隨著一道猛烈的撞擊聲,撞頭和城牆緊緊貼合在了一塊,隨後防護隔板被掀起,聯軍士兵頂著狂熱的表情衝了出來,他們嘴裡不斷冒出各種激勵情緒的語言
而在他們的對麵,則是眼神透著迷茫與深深疲憊的艾瑞希士兵。
鐵甲如同潮水,轟然撞在了一起。
兵刃交擊產生的脆響、血液噴灑離體發出的嘶鳴、瀕死之際的粗喘,各種聲音彙聚在了一塊,形成了一道擊碎雨幕的喧囂。
一刻也不停歇的猛攻已經持續了四十多個小時,艾瑞希守城士兵已經進行了三十多次輪換,在壓得人幾乎要窒息的攻勢下,臨時征召的新兵已經蛻變成為的老兵,最初的精銳邊軍,則都成為了裹屍袋裡安詳的屍體。
冰冷的雨水不斷砸在頭盔上,耳畔全是反震產生的回音,沉重的鐵盔就像是一個避風港灣,將令人熱血沸騰的喊殺聲阻隔在了外麵。
實乾派黨魁摸了一把脖子上的雨水,他抬頭望向頭頂黑壓壓的烏雲,暗沉的畫麵像是在預示艾瑞希王國慘淡沒有希望的命運。
聯軍發起強攻是預料之內的事情,在羅寧製定了奇襲計劃後,黨魁心裡就做好了再一次將聖佩丹尼姆推上風口浪尖的準備。
實乾派裡其實有一小部分人是不讚同這個計劃的,他們覺得太冒險了,還不如以聖佩丹尼姆為中心進行死守,依仗了傀儡軍的強悍攻擊力,聯軍久攻不下必然就得轉道攻占其他城市來消弭隊伍裡的異聲。
那時候聖佩丹尼姆就能從包圍中緩過氣來,然後傀儡軍便可以趁著聯軍分神之際,打破包圍圈,和尬在外圍進退不得的邊軍取得聯係,屆時合力,說不定就能逆風翻盤一波
猜想很美好,黨魁隻用一句話就讓這些抱有天真想法的幕僚閉了嘴,這句話就是“你憑什麼覺得傀儡軍會按照你的意願行動?”
這句話喚醒了這些幕僚,他們瞬間想清楚了問題關鍵。
現在羅寧才是這個城市不,這個國家的實際掌握者,他們隻是人家手底下乾事的員工,什麼時候被開除都說不一定,現在卻拎不清的想要反過來指揮老板做事,仔細一想確實挺狂妄的。
想明白這一點後,那些持有其他意見的幕僚再也不敢提出異議,轉而積極參與進了堅守計劃裡。
眼下聯軍的攻勢雖然很猛,但隻要護城大陣還存在,黨魁便有信心能守住王都。
靠近黃金河岸的這麵城牆雖然也發生著戰鬥,但烈度卻沒有其他三麵城牆那麼高,萊茵聯軍像是非常忌諱這裡,派來這裡的士兵都是雜牌軍不說,攻城時間也像是從不拖堂的古怪老師一樣,到點了立馬就退兵。
混亂的軍隊如同退潮的海水,迅速的朝著遠處褪去,在最後一抹盔甲反光也消失原野上後,一名守城士兵大喊了一句“我們勝利了”,隨後城牆上爆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喜悅總是短暫的,在度過了最初的興奮後,疲憊很快湧了上來。
盔甲染血的指揮官安排好了巡邏隊伍後,便再也扛不住身體內部襲來睡意,直接席地而睡。
周圍的士兵也是有樣學樣,找了個乾淨地倒頭就睡,雖然這一段城牆的戰爭烈度並不高,但頻率卻挺高的,所以士兵每次戰鬥結束後都會第一時間休息,以確保自己能有體力應對下一次攻城。
巡邏士兵路過躺滿了士兵的牆段時,還會不自覺的壓低了腳步聲。
像往常一樣巡視完城牆後,隊長戈斯帶著下屬走下了城牆。
戈斯先是巡查了一下堆滿了沙袋的出口,他對這一處非常熟悉,任何一點細節變化他都能發現,這並不是他記憶力多麼好,換做是誰一天要看十幾次,都會記憶深刻。
在角落處他發現了一些異常,沙袋有被人搬動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