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軍後勤總部迎來了第二次覆滅。
第一次覆滅,在其他未參戰的國家眼裡,這姑且也算是情有可原的一件事。
因為人類還沒有做好麵對傀儡軍的準備。
傀儡軍雖然通過一係列戰績成為了阿諾德大陸最受歡迎的武器,但是人類對它的真實數據其實並不了解。
人們了解它的渠道是通過以往的戰役,而撰寫在期刊上的,用四個字可以概括,那就是摧枯拉朽。
人們隻知道傀儡很強大,性能很優越,但是具體到了哪一個階段,心裡並沒有明確的數據。
指揮官和各國軍事評論員可能會更清楚一些,因為他們會通過各種細節來進行推算,得出的數據或許不是最精準的,但離最終答案不會差太多。
不過這裡又有一個細節,那就是八足傀儡並不是一成不變,它一直在進化。
雖然成品推出後八足傀儡便沒有再進行大規模的項目改進,但每一次戰鬥結束,老薩裡都會根據八足傀儡在戰場上的表現對其進行細微調整。
一次兩次微調帶來的變化雖然並不明顯,但積少成多,目前為止八足傀儡在性能上已經比剛推行時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左右。
這些都是隱藏在幕後的數據,不是直接接觸者,光從紙麵數據是很難看出來的。
這也導致阿諾德各國指揮官對傀儡的印象還保留在剛推出的那個階段。
並且由於魔導炮和狼族傀儡版本的推出,又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力。
人們都是喜新厭舊的性格,新推出的版本表現遠比前者優秀,自然而然的便掩蓋了前者的光芒。
各種因素疊加在一起,各國、包括聖教國和盟軍,很快接受了後勤總部淪陷的結果。
不甘心,肯定有的,但辦法屬實也沒有。
因為傀儡軍的突進速度真的太快了,一晚上的時間就能橫穿整個北境,這樣的行軍速度,就算是以速度見長的人類輕騎兵,都很難追得上。
敵我實力本就懸殊,再加上事後的自我安慰,後勤總部淪陷,也就不是那麼難以接受了。
這也是戰後盟軍並沒有發動輿論攻勢的原因。
換做其他情況,比如一戰殲滅幾十萬大軍這種,事後聖教國必然會發錢讓圈養的二鬼子們製造輿論壓力。
不把傀儡軍抹黑成深淵裡的惡魔,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而第一次之所以沒有這麼做,究其原因主要還是沒把盟軍打痛了。
一座要塞的淪陷,僅僅隻是讓他們損失一點顏麵,無法做到真正的傷筋動骨。
並且當時還是盟軍謀取南境的關鍵節點,不太適合大肆報道己方的敗績,不然影響了軍心,到時候誰來負這個責任?
所以最後盟軍隻是發表了一篇模板化的譴責公函,便沒有了下文。
然而這一次卻不一樣。
傀儡軍是在盟軍有防備的情況下硬生生突破了百萬聯軍防線!
接著先是摧毀了易守難攻的巨石城要塞,接著又以雷霆之勢強勢擊潰了趕來的十萬罪軍,最後明修棧道暗度陳倉,利用潰兵吸引後勤總部守軍注意力,然後迂回到右側,不費吹灰之力再次拿下後勤總部。
第一次還能用不熟悉、沒有準備好等借口來掩飾,第二次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這一點不單單是觀戰一方如此認為,盟軍內部一些成員國、以及聖教國也是如此。
傀儡軍專挑後勤總部揍的行為已經上升到了當麵打臉的程度,如果不找回場子,那麼將會對盟軍凝聚力產生巨大的打擊。
更深入一點說,聖教國在盟軍的領頭地位都會受到挑戰。
盟軍看似鐵板一塊,其實也是草台班子聚在一塊。
就好似各地的黑幫因為利益走到了一塊,看似威風八麵,其實內部也有諸多的矛盾。
而其中最無法緩和的,就是利益。
蛋糕就那麼大,你多吃一點,我就得少吃一點,一些坐末尾的甚至隻能吃點邊角料,這如何能讓人信服?
也就是聖教國勢大,不然各國代表早就鬨起來了。
並且像盟軍這樣內部充滿算計的聯盟,老大位置也不是那麼好坐的,在關鍵時刻老大必須得作出表率,一旦老大在外地麵前露了怯,或者是顯露弱勢,那麼第一個咬老大的,可能不是敵人,而是他的手下。
所以今日的艾瑞希,未嘗不是明日的聖教國。
盟軍先頭部隊抵達時,傀儡軍已經不見蹤影,後勤總部也化為了廢墟。
覆蓋整座城市的白焰仍未熄滅,還在熊熊燃燒著,透過扭曲的火浪,可以看到內部堆疊成小山的漆黑焦塊。
這種焦塊盟軍士兵並不陌生,因為他們攻破一座城市後,也會製造這樣的畫麵。
但數量如此之多的,還是第一次見。
可能是因為不陌生的緣故,一些士兵甚至能夠腦補出人類尖叫著撲打白焰的畫麵。
一些經驗比較少的士兵,胃裡翻湧,忍不住發出了乾嘔聲。
穿著普通士兵鎧甲的耶格爾緩緩從人群背後走出,他看著眼前的慘景,眼裡醞釀著暴雨將至般的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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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軍交戰,雖然沒有明文規定,但是雙方基本都不會去做坑殺俘虜這種事。
眼前的漆黑屍堆,明顯不是正常聚合在一起的,而是被人驅趕到一起,然後用不會熄滅的火焰活生生燒死。
白色的火焰,並且還不會熄滅,會這個魔法的整個阿諾德大陸隻有一個人,那就是羅寧·桑瑞斯特。
對手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冷酷無情。
麵對這樣的敵人,耶格爾心裡湧現出了一股無力感。
實力,對方是近代最有天賦的魔法師,擁有著多次越階斬殺敵人的恐怖戰績。
大局觀,極其清晰,就瞄準了盟軍戰線過長、補給壓力大這個點窮追猛打。
指揮能力,令人驚歎,一次覆滅後勤總部可以說是僥幸,但是第二次都能成功,那就不是僥幸了,而是絕對的實力。
麵對這樣一個幾乎沒有弱點的對手,耶格爾也是有苦說不出。
耶格爾在心裡複盤了很多次,盟軍的每一步其實都做出了正確的應對。
在他的強勢指揮下,鬆散的聯盟沒有犯戰爭時期的不團結、相互拆台、見死不救、瞎指揮等錯誤。
可以說耶格爾已經做到了自己能做到的一切,但就是這樣的情況下傀儡軍還能將盟軍耍的團團轉,並跳出包圍圈來了一波閃擊後勤總部。
這種戰略目光,真的遠非常人能及。
饒是成名多年的耶格爾,此時對這場戰爭也產生了懷疑,自己真的能夠承托起教宗的期盼,讓聖教國徹底在北境站穩嗎?
耶格爾心裡沒底。
想到遠在家鄉的妻兒老小,耶格爾將懷疑的情緒壓下。
比蒙沒有選擇,他又何嘗有選擇了。
他可是在教宗麵前立下誓言,一定會拿下這塊肥沃的黑土地。
違背誓言的下場,耶格爾不去想,也不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