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須彌芥功?”
高漸飛此話一出,便立即贏得了巨座投來的讚許目光,進而點頭道“沒想到,你居然還認得它。沒錯,這是須彌芥功的第三重,名為借道行火。剛才我便已經看出這位兄台的身份,其體內那股穿越時空的力量,正是此刻我所需要的。不用擔心,我去去就回!”
整個過程,焰魔駒連句話都來得及說,便見自己的神通轉眼之間成了巨座之後,後者背上隨即憑空多出一雙殘破骨翼,輕輕一抖,人已邁入到虛空之內,就此消失無蹤。
“哎,你這……”
眼見焰魔駒滿臉失落,納百川當即上前安慰道“嗬嗬,彆那麼緊張嘛。人家好歹是靈王,一界之主,借用你的神通也算是看得起你。再說,憑他所學的駁雜諸術,怎麼可能會將你的功法占為己有。放心,等他回來一定會把神通完完整整交還給你的。”
“唉~”
雖然失去了自己引以為豪的穿越身法,但無計可施的焰魔駒也隻得默默咽下這口不快之氣,剛要重新坐下。誰知就在這個時候,之前一直在昏睡的怡真公主突然雙眼圓睜,如同詐屍一般直接從木床上跳了下來。
“怡真,你醒了啊!”
“彆管我。我要回麗薈縣找天貴人報仇!”
話音一落,怡真公主毫不遲疑地向外急奔。然而,不等幾人上前阻攔,身體的虛弱感當即便將其擊倒,好在焰魔駒及時伸手,這才將其接住。還是剛才的位置,天微看到這一幕,隨即嘲諷道“公主殿下,你就消停一會兒吧!就憑你這副樣子,找上我爹也是自尋死路,你就不要給大家添亂了。”
“天微,你這混蛋。我殺不了許天貴,還殺不了你嗎!”
說話間,怡真公主不顧自己的不適,當即從袖間變出一柄彎刀,順勢朝對方擲了過去。天微此刻也已恢複了六七成功力,見那刀刃襲來,竟然隨手一抄,便將其穩穩握在手中,緊接著便站了起來,欲要發作。然而,就在這個時候,對麵的高漸飛忽然將頭扭到他的方位,天微見狀當即收斂殺氣,手裡的彎刀也被他一並插到潮濕的地麵之上。
“好了,我不管你們之前有什麼瓜葛,但眼下的當務之際是取回妖丹。否則,妖聖九天一日不能康複,我們這些人便一日生活在罪兆妖王的陰影之中。你們不是小孩子,應該能夠明白其中的利害關係。”
怡真公主依偎在焰魔駒的懷中,低沉道“就算妖聖九天活過來又能怎樣,遇見罪兆妖王還不是一樣的結局?”
納百川微笑道“沒錯,單論修為與戰力的話,妖聖九天確實不是罪兆妖王的對手。不過,他也不是一無是處,至少還有一點旁人不還真做不到。”
“什麼?”
高漸飛橫插一嘴道“那就是妖界主宰的身份。妖聖的神格至今還在他的身上,未曾變更。而借由這個獨一無二的身份,他可以在妖界之中任意地調動八荒六合的精純靈氣。雖說,如今的妖界與當初新界無法相提並論,但靈氣的數量以及純度,都要遠遠超過人間界的其它區域。這也就是為什麼,妖界之中那麼多不起眼的‘生靈’,能夠在機緣巧合之下修煉得道。”
“調動整個妖界的靈氣?聽起來好像很厲害的樣子。”
此話一出,原本躺在另一張床上的妖咒物火容兒緩緩直起身來,並用那張扭曲可憎的臉龐,看向在場的一眾,並在對麵的房間之中見到了其子妖僧止兒,原本悸動的內心這才終於舒緩下來。
“啊!有妖怪!”
原本還沉浸在痛失生父的悲傷之中,然而一經看清火容兒那副驚悚的相貌,怡真公主登時嚇得魂飛魄散,就連聲音也都變了個腔調,就好像有人箍住了他的脖頸一樣,急促且尖銳。
“彆怕!那是火容兒,之前待在巨幢體內的那位。如今的她已經被轉移到了這副妖咒物的身上,雖然樣子嚇人了一些,但絕對沒有惡意。”
在焰魔駒的輕拍之下,怡真公主這才稍稍抬起頭來,再次朝那妖咒物打量了一番之後,見對方果然沒有行凶之舉,於是才暗鬆了口氣。
“在我昏迷的這段期間,我們周圍究竟發生了多少事情,還有我們為何會身處於這個地方。難道,我們不應該儘早幫我爹報仇雪恨嗎?”
焰魔駒用力點頭道“仇是一定是要報的。但眼下事態有些緊迫,現如今正是陰魁王與罪兆妖王聯手合作的關鍵時期,搞不好同時驚動了雙方,我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是他們的對手。在這種情況之下,必須要穩紮徹打,每一步都要深思熟慮,方能有反敗為勝的機會。不過你也不要太過沮喪,剛才靈王巨座已經利用我的神通前往天貴人那裡打探虛實,相信不久之後就能滿載而歸。界時,我們再依據實情製定相應的策略,方能百戰不殆。”
畢竟已是夫妻,雖然自小怡真公主便嬌縱蠻橫,自以為是,但麵對焰魔駒的耐心解釋,此間的她居然真的將心中的火氣壓製,並重新恢複理智,平靜道“現在,你就是我在這個世上的唯一親人,你可不能離開我,更不能背叛我。聽清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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焰魔駒摸了摸對方的頭頂,如同長輩一樣口氣深切道“好好,我一定陪在你的身邊,哪裡也不去。對了,睡了這麼久,你肚子該餓了吧,剛才這位納百川前輩帶來了些食物,趁著還未涼透還是趕緊吃一點吧!”
就這樣,除了躺在東屋之中休息的妖僧止兒,以及初為“妖物”,未能適應自己身體的火容兒之外,其餘人圍坐在那張五尺見寬的方桌跟前,開始吃飯補充消耗。趁著這個空當,火容餓悄悄來到東屋之中,見妖僧止兒睡得正甜,不忍打擾的他,就那麼立在火炕的旁邊,一言不發,隻是那對一大一小的眼窩之中流出大顆大顆的淚滴。淚滴一經落地,立即激起大片青色的煙霧,妖僧止兒當即劇烈咳嗽起來,扭頭一看對方站在自己的旁邊,登時困意全無,平複了片刻之後這才試探道“有事嗎?”
火容兒沉默了良久之後,用一股沙啞的噪音斷斷續續道“你……吃飯嗎?”
妖僧止兒看了一眼外麵,隨後搖頭道“我不餓,多謝你的好意。哦對了,你這副身體是由我召喚的妖咒物——怨貪癡。這東西雖然身體強度一般,但自愈能力卻是相當優秀,有不需要任何能量供給,隻需定時到戶外照射月光,便能保證最基本的活動需求。至於其它的你不用擔心,我已經叫那個納百川從外麵買了些草藥回來,等服過我煎好的藥,你的狀態就能恢複完全。到了那時,咱們再從長計議。”
見火容兒既不說話,也不離開,妖僧止兒撓了撓頭,忽然變臉不耐煩道“你站在這裡我連覺都睡不好。明天,我還有要事去做,能不能請你這裡離開,我要休息了。”
聽完這些,火容兒這才轉過身去,挪到門口處,就在妖僧止兒重新躺下之後,她才幽幽道“謝謝。”
麗薈縣,天宗府。
與外麵寂靜蕭條的景象不同,天貴人的家中格外熱鬨,甚至比起幾天之前大婚的時候猶有過之。然而,不同於那一日臉上洋溢的笑容的眾人,如今的出現在這裡的全都是縣中數得上的精英好手。如今的他們如同臨陣上場的士兵一樣,穿著統一分發下來的衣著,眉宇之間皆有殺氣湧動,一股莫名的悲壯漸漸在府上擴散開來。
“當真要如此嗎?”
說話那人接過對麵丟來的一隻護臂,隨即穿戴在自己身上的相應位置,長歎口氣之後,這才用力伸了伸懶腰,好像要將心中的陰霾一同掃除。然而,這麼一番動作下來,他才終於發現,自己的所為不過是欺騙自己的暗示而已,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
“嘿嘿,事到如今,我們還能怎麼著。連那些修行千年的妖仙都難逃此劫,像你我這樣不過才小有所成的普通妖修而言,又能有什麼選擇。要說的話,隻能說我們時運不濟,千不該萬不該生在這個龍爭虎鬥的年代。現在的我一點奢求都不敢,隻希望自己的孩子們能夠在這場災難之中存活下來,至於其它的,全都聽天由命吧!”
說到這裡,前一刻還一臉釋然的他將旁邊放置的一張精鐵麵罩公公正正地戴在自己的麵頰之上。而隨著麵罩歸位,藏於其中的狂暴能量瞬間湧入到那人體內,一時間臉頰上青筋高隆,黑氣驟生,原本清澈的眼眸也被隨之而來的混沌所吞沒,如今的他已然將自己的靈魂出賣給了原始與獸性,整個人儼然成為了一件精致的屠戮殺器,隻待時機來臨。
“哎,你們準備好了嗎?五平獸去了哪裡,怎麼老是他出狀況。再這樣下去,得給他點顏色瞧瞧了。”
“來嘍來嘍,我來了!”
說話之間,自那走廊的拐角之中小跑出來一道快疾的身影。怎料,因為腳上的行頭沒有穿戴利落,一不小心的他當即滑倒在地,臉上的蒙麵也隨之劃下來半邊。
在那露出來的小半張臉頰之上,赫然流露出一股陰森詭秘的笑容,依稀之間能夠辨彆出,那人正是剛剛趕到此地的靈王巨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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