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瑾見他們開始掰扯聘禮,自覺沒有自己什麼事,拎著包袱進了自己的屋子,屋子昏暗,現在已經快入冬了,進門就聞到了一股黴味。
她皺了皺眉,開始收拾。
外麵掰扯了大半個時辰,何婆子最後沒有帶走何魚,不過她們找了村長來寫了一張兩百斤糧食的借據。
李何兩家的親事本來就很多人議論,現在一個跑回了家不樂意嫁,另一個則留了下來,經過這番情形,私下議論的人更多了。
顧瑾才沒有管那麼多,等她把屋子收拾好天已經全部黑下來,她肚子餓得咕嚕咕嚕叫,李母看她出門,冷笑一聲“能耐得很嘛,有本事彆吃飯啊!”
“如果我餓死了,你去哪裡找人換糧食?”顧瑾毫不客氣,自己進了廚房,家裡剛剛辦了喜事,廚房裡還有三四盆菜,也不知道是沒盛出去吃的,還是吃剩下的。
餓急了也顧不上太多了,顧瑾拿起邊上的粗饃饃就著菜吃了兩個,口感太差了。
啃完出門,迎麵就看見了眼睛紅紅的何魚,看到她出房出來,冷哼一聲“嫁給我三個委屈你了?還以為自己多高貴?”
顧瑾抱臂,淡然道“你要是不樂意,趁著天還沒有完全黑完,你也可以回去。就跟我一樣說會買藥毒死一家人,我娘就是再喜歡你,那也不敢要你這個兒媳婦。”
這話說得真心實意,成過親,確實會對名聲有影響,但是沒有過夜,大家又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莊戶人家也不會有人在意這個的。
何魚瞪著她“你當我和你一樣忤逆不孝?已經成了親了,再回何家像個什麼樣子?名聲還要不要了?”說著還鄙視的瞅了她一眼。
得了!好像讓她回去是害她一樣。
顧瑾徹底沒有話說了,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拴上了門。她從醒來就渾身疲憊,記憶中昨天都還在乾活,今早上還幫忙著切菜了。
躺在床上,被子很薄,棉絮基本上沒有,約等於兩層布,顧瑾以為在這樣惡劣的環境裡睡不著,誰知道她剛躺床上就沉沉睡去。
天還沒有完全亮,外麵就傳來了李母罵人的咒罵聲“這混賬,懶成這個樣子,還等著老娘伺候你!難怪何家不要她!”
顧瑾睜開眼睛,屋子裡比昨天還要昏暗,證明天還沒有亮,她翻了個身繼續睡。
但她很快發現睡不成了,外麵李母在砰砰的砸門“死丫頭,還不起來趕緊去割了草喂豬!什麼事都等著老娘去做!趕緊的!”
這倒不是李母有意苛待,而是這邊鎮的姑娘都是這樣過來的。
顧瑾歎口氣,睡肯定是睡不成了,她起身穿好衣服後,打開門發現今天特彆冷,寒風呼呼的,但是她並沒有厚衣衫,昨天那件紅的,還是李母借的,自然不能再穿了。
一股冷風吹過,她感覺那風直接吹到了骨頭縫裡。走著才發現,肚子上麵的衣衫冰涼涼的,身上一點熱乎氣都沒有。
這日子,簡直沒法過,這是在挑戰她的底線!
她出門就看見何魚從正房出來,她眼底青黑,身形搖搖欲墜,眼神瞥見她時彆開眼,看向廚房門口的李母“娘,我身子不適。”
李母瞅她一眼,看見她虛弱的模樣,還挺高興的,她笑嗬嗬的道“沒事,回去再睡一會兒,等天亮了讓大壯和你一起回門。”
李母轉頭看向顧瑾“死丫頭!趕緊去乾活!”
簡直區彆對待,顧瑾站在院子裡都覺得冷,一把撈過一旁的竹簍,淋著就往山上去。
她覺得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想辦法買一件厚衣裳,靠著山,她應該還是能賺到銀子的,冬日裡不好打獵,藥材應該能找到幾株。
記憶中村子裡有一個赤腳大夫,除了他會采藥,彆人都不認識。且那大夫用的都是偏方,很普通的藥材曬乾了磨成粉沫,風寒就用那個,燒傷用那個,刀傷也用那個,簡直一言難儘。
且顧瑾回憶偶爾李小丫碰上他采藥時簍子裡麵的苗苗,其中好幾樣都是藥材。
所以,這莊戶人家受傷生病,基本全靠自己扛。
李村不大,加起來也就三十來戶人家,人並不多,一開始還能遇上人,半個時辰後,她到了半山腰,這邊人跡罕至,便看不到熟人了。
顧瑾一路采了一些藥,因為沒有人采過,還挺容易的,進了林子後就更多了。
她沒有學過打獵,可是會抓兔子。又是半個時辰過後,她拎著兩隻兔子到了河邊。此時天已經大亮,陽光出來後就沒有那麼冷了,她先點上火後剝皮烤了一隻,吃完了才拎著剩下的那隻下山。
她沒有回村子,直接去了鎮上。邊鎮不大,隻是一條街,主要是這邊鎮子多,人卻真的不多。她轉了一圈,隻看到兩個醫館,還都不大。想了想,她轉去了隔壁的鎮子,那邊比邊鎮人多,富人也多。
她今天挖了一株年份不錯的三七,如果有識貨的,應該能賣不少銀子,過了一刻鐘不到,她就順利的賣了藥材,得了二兩銀子,實在是這邊的銀子太貴重,等閒都拿糧食交換,要麼就是銅錢,銀子這東西,很多人家都沒有。
回到家時,天都要黑了,看著夜幕下的李村,顧瑾覺得還是要儘快離開,哪怕是搬去隔壁的鎮子上呢。
剛剛進門,就迎麵飛來一個東西,她偏頭避開,李母的咒罵聲已經傳來“死丫頭今天去哪兒了,光吃不乾活,怎麼不死在外麵?”
說著就拎著扁擔朝她揮了過來。
太暴力了,不好!
顧瑾一把奪過,餘光瞄到屋簷下站著一個滿臉胡子拉碴的男人,他抓起板凳大步的朝她走來,一臉凶神惡煞,怒罵道“反了你了!還敢還手?”
說著,板凳就揮了過來。
一邊念叨著暴力不好,顧瑾卻手癢得不行。拿著搶過來的扁擔就揮了過去,先是狠狠的敲在他拎板凳的手臂上,等他下意識丟開,板凳落地,她一腳踢開,對著他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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