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夠苦的,杜家還在禁足中,太子那邊絲毫求情的意思都沒有,這輩子彆想出來了,薑智飛父子倆人就這幾個月的事了。杜氏那邊,等於是個廢人。唯一的兒子還和她不親,小杜氏越哭越傷心,“你是不是恨我?”
顧瑾淡然的看著她“要不你先回去,要是我這邊得了消息,一準告訴你。”
薑浩瑜一直在刑部,最近皇上讓翻以前的舊案子來查,其實他挺忙的,不過家中小叔和祖父都命不久矣,到時候他應該會回家丁憂,至少要一年。
顧瑾將父子倆安排在一個屋子裡,這日早上宮中的禦醫來時,薑啟正在大罵兒子。
如果說皇後對侯府有多好多好,平時是看不出來的。大概隻有這禦醫來得勤快勉強算是,直白一些的說,就是她隻關心自己父母的身體。
如果她的這份關心對於侯府中的人來說,其實挺麻煩的,每次跟著禦醫一起來的,還有皇後宮中的人。哪怕隻是個宮人,侯府也得小心應對,至少要從頭到尾作陪。
顧瑾其實挺煩這樣的應酬,本身皇後就不喜歡她,連帶著這些宮人也不喜歡搭理她,麵對她時一直是高高在上的態度。
她帶著萬韻兒還沒有進門,就聽到薑啟的聲音傳來“你個混賬!腦子糊塗了?這麼多年的書讀到了狗肚子裡了,人家利用你,你知不知道?你還真的以為把我們全家毒死了那爵位就歸了你兒子?做你的春秋大夢……”他語氣恨鐵不成鋼。
薑智飛任由他罵,也並不還嘴。
顧瑾先一步進門“父親,宮中來人了,皇後娘娘還讓禦醫來幫你們看看。”
薑啟斂了怒氣,神情緩和了下來,對著禦醫客氣的道“勞煩你了。”
禦醫看過之後留下了藥,還是那種吃不壞人的,雖然沒有說明讓準備後事,但話裡話外就是那個意思。
之後顧瑾婆媳兩人還有小杜氏送走了宮人和禦醫,得了這麼個結果後,小杜氏又哭了一場。
還沒有等她們轉身進門,就看見薑浩瑜急匆匆的下馬,今日他告假給祖父侍疾,剛剛隻是突然得知了消息出去了一趟。
等回到了淵院,薑浩瑜才道“是趙家,趙家身邊的人見過了二叔一次,想要讓她殺了我。”
顧瑾驚訝道“為何?”早前趙家不是還想與薑家結親,隻是不知為何又退掉了。
“他懷疑我了。”薑浩瑜認真的道“方才我得了消息,趙家早就知道了我們的存在,一直都在尋找,他們找上了二弟,就是因為懷疑那人就是二弟,隻要接手那支隊伍,除非統領死了,要不然就是一輩子,他們興許想要換一個人。”
他們都是皇上為兒子費心思培養出來的親信,如何能容忍有人對他們動手,薑浩瑜得到消息的當日,皇上突然宣了趙父入宮,本以為是很尋常的召見,但沒想到一去不回。不止如此,翌日早朝上就有官員彈劾趙家私下串連,買賣官位,和商戶勾結與民爭利,收受賄賂。
皇上大怒,令刑部徹查。不過三日的時間,所有的證據就擺在了禦案上。然後,皇上親自下令,趙家和嚴家所有官員革職,抄家下獄。
這段時間裡,曾經那位和薑浩陽有婚約的姑娘親自上門求見,顧瑾知道後直接拒絕了,也沒有讓小杜氏他們知道。
就是知道了他們也幫不上忙。幫忙就是和當今皇上作對,又不是嫌命長。況且,就是想幫忙,顧瑾也是不讓的。
半個月後,凡是和這兩家有關係的官員都被革職入獄,接下來的一個月裡,天天有官員被押往刑部,曾經高高在上的官員和官員家眷全部淪為了階下囚,京城中人心惶惶,朝中風氣肅然一清。
期間太子試圖為幾位官員求情,被皇上斥責後禁足,後又查出了太子與這些官員勾結的證據,皇上令其搬出太子府,搬到了皇宮偏遠的一角,基本都是廢妃所居之處,凡是去了那裡的,就沒有再出來。
太子,徹底完了。
皇後試圖求情,也被禁足。
從秋日開始,朝堂上的官員基本天天換人,等到第二年開春,在朝堂中的人基本換上了年輕人。三月的時候,皇上突然宣布退位,傳位於五皇子。
五皇子順利上位,可以說是最順利登基的一位帝王,他是由他父親親手扶持上位,甚至連朝中有異心的官員都幫他清理乾淨,不用勾心鬥角,直接就能安心治理天下。
元平帝登基之後,勵精圖治,心係天下百姓,所推行的由慈安夫人辦出的救治窮人的慈安堂,更是救下了不少人。他在位期間,也是史上王爺最多的時期,足有七八位,他所有的兄弟,包括已經幽居的曾經的太子,都安安穩穩的壽終正寢。
四月初的時候,侯府這邊卻出了事,中毒纏綿病榻半年多的薑智飛死了,他死了不過半日,一直咒罵他的薑啟也毒發身亡。
薑浩瑜回家丁憂,那邊認真讀書想要參加會試的薑浩陽也放下了手中的書給父親跪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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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跪靈,因為杜氏躺在床上,跪在最前麵的還是顧瑾,和當初一樣的跪靈,她這一次卻沒有多少悲傷,再有就是,當初跪在她旁邊的小小少年,已經長成了頂天立地的男兒。
她微微側首,看到的就是他堅毅的眉眼。對上母親的眼神,薑浩瑜有些疑惑,“娘,有事?”
那邊的法事告一段落,顧瑾低聲道“隻是突然想起,當年也是這個位置,你還裝暈來著。”
想到自己當年乾的荒唐事,薑浩瑜臉一紅,“兒子不聽話,讓母親擔憂了。”
顧瑾失笑“你長成如今這個樣子,才是你母親想要看到的。”
這話聽著有些怪異,不過薑浩瑜以為自己母親勞累過度口誤,並沒有太將這話放在心上。